“鹤遂,你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你,我就特别想画你吗。”周念叫着他的名字,但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心里话。
鹤遂看着窗外,恪守一个临时模特的职业道德,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表情。
周念温声继续道:“想画你,完全是一种冲动。”
少年的眸子里是窗外风雨欲来的天空,余光里是端着调色板作画的周念。周念继续说:“想要对自己的作品满意,就要画自己想画的东西,否则画出来的东西就是垃圾。”
……
这感觉很像是在和鹤遂谈心。
也不知道他听着会不会嫌烦,周念还是要把画说完:“鹤遂,我第一次看见你,就觉得你是一件易碎品,像需要被妥善安放的瓷器,后来又遇见你几次,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。我在想,其实你自己是不愿意总伤痕累累的吧。”
易碎品。
鹤遂耳朵里一直在回响这三个字。
没有人把他当做过一件易碎品,还是一件需要被妥善安放的瓷器。
周念是头一个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。
砰——!
吓得周念哆嗦了一下,手里的画笔都差点掉了。
门口冲进来一个体型彪肥的中年人,目测有二百来斤,b指数绝对超35。他长着一双鱼泡眼,紫红脸皮,踩着双暴发户最爱穿的甩尖子皮鞋,脖子上挂着一条两指宽的金链子,此刻正大步流星地晃着身体走进来,直冲鹤遂的病床。
“你他妈让我警察去抓我儿子是吧!”中年人指着鹤遂暴喝出声,像是要把病房里的窗户都震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