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子一酸,他意识到自己濒临崩溃,转身夺门而出。
顾玦试图拉住他:“干嘛去?”
柯墨冷着脸:“上厕所。”
顾玦察觉到了柯墨的不对劲,迟疑片刻就跟着追了出去,一路追进卫生间,却没来得及拉住柯墨,只听到最里面那个隔间里传来崩溃似的哭声。
顾玦的心脏突然狠狠揪了起来。
上次见到柯墨哭是强行带他去扫墓那次,他喝多了,抱着双人墓碑呜咽。那次顾玦很心疼他,然而回到车里没多久,他就找借口把顾玦支开,自己下车逃跑了。事后顾玦多次回想那天他的情形,无从判断他那些眼泪究竟是真情实感还是演技爆发。
而这次,顾玦不忍再怀疑他是为了逃跑而演戏,只深深自责不该就这样让他和小羽见面。
痛彻心扉的哭声隔着一道门传出来,听得人心都要碎了。
“墨墨。”顾玦敲了两下门,“开门好吗?”
哭声瞬间变小,转为压抑的啜泣和喘息声。
柯墨没有回答,也没有开门。
这一反应让顾玦更心疼了,他双手扶在门上,主动道歉: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不该就这么让你和小羽见面。如果你不想见他,我这就让高明送他回去,你打开门,好吗?”
门的另一侧,柯墨蹲了下去,用力把脸埋在双膝间来克制自己没出息的哭声。
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,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爹不疼娘不爱的操蛋人生,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。然而当听到那个与自己有着一半相同血缘的小男孩报出他的名字,一连串糟糕的念头突然挣脱主观意志压制,像飓风过境般席卷了整个大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