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袭雪白的氅衣,身形单薄,似乎要与这纯净的冰天雪地融为一体。
周遭皆有山林,干秃秃的枝干遮挡住月光,男人就站在这一片昏暗的夜色里,面色被昏暗的月光照得极白皙。
他不顾这风雪。
只想登上这高台,哪怕山有万丈。
侍者道:“陛下,还请您三思。这问机台一共有七百二十九阶,这一路冒着雪走上去,难如登山啊!”
岂止是难如登山。
谈钊再度抬起头,只见雪山连绵,望不见任何边际。天空辽远,被雪对满的枝干遮挡着视野,让人根本无法窥看到山上的光景。
“这位施主,怕不是西巫人罢。”
那和尚看出端倪,朝他双手合十,问。
他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原话。
步瞻微敛神色,也学着他合掌,未曾反驳。
西巫与大魏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,而只看其湛蓝的瞳色,步瞻便知晓这名和尚乃是西巫人。如今被对方看出他乃中原人士,一侧的谈钊心中担忧,生怕对方会不让主上上山。
谁曾料,看出他们是魏人后,那和尚面色并未有几分变化。他微微垂下眼睫,神色严肃又温和。
和尚道:“施主莫慌,贫僧虽是西巫人,但山寺却不拒外来者。神灵的爱向来不分种族、不分高低贵贱,只要心诚则灵,就会得到上苍的帮助。”
闻言,谈钊得了眼神,走上前去,询问起西巫蛊术。那和尚果然知晓,在听完他的描述后,点头道:
“贫僧知晓,此蛊乃是情蛊。”
谈钊心急追问:“敢问高僧,情蛊可有解?”
那和尚诚恳摇头,“高僧不敢。贫僧修为太低,只知其蛊,并不知其解。”
言罢,他又抬起头,目光沿着山峰朝上望去。
“施主若是想知晓情蛊之解,还请上问机台。”
那风雪呼啸,高有七百二十九阶的问机台。
步瞻双手合十:“多谢高僧。”
擦肩而过一道极清淡的风,鼻息间扑来栴檀香气。
谈钊往前追了一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