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看热闹的人还围着七嘴八舌,他坐在一张凳子上,手里抓着满是血的手套,扯开了口罩,仿佛刚做了一场梦。
这里条件有限,他们能做的只是应急处理,但也唤起了他深藏起来的一些记忆。
“司越珩。”
周嘉盛走过来,踢了一脚他坐的凳子,他终于回过神,脑子里也有了声音,然后就听到门口的人议论的声音。
“唉,真是造孽,他老婆本来就有病,什么也干不了,上面还有三个老人,儿子还在读高三,要是救不回来,日子可不知道要怎么过。”
“还不是怪他舍不得那个破手机,都旧成那样了,掉了就掉了,那么高他非要去捡,这下要把命都捡没了!”
“你说得,是你你不捡,手机还能用,难道就丢了不要啊!”
司越珩这时想起了一些印象,刚才的人,他在穆从白的家长会上见过。
一个少年蓦地挤开门口的人冲进来,声音破在喉咙里喊出来。
“我爸呢!”
司越珩向少年看去,就是病人的儿子,他记得叫顾辑,学校里唯一和穆从白关系还不错的同学。
“顾辑。”
他叫了一声,顾辑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,冲到他面前拉住他问:“司叔叔,我爸呢?”
司越珩下意识想回答没事,可是作为曾经的医生,他知道没有谁能百分百保证没事,回答说:“已经被救护车送到了城里医院了,你妈和爷爷跟着去了,你先别着急。”
顾辑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问:“他怎么样?他不会有事、他没事对吧?”
司越珩看着顾辑,少年噙了一眼眶的泪却倔强地瞪着双眼,不肯眨下来,可眼泪还是自己掉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