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晚餐时间,出人意料地安静。
女嘉宾们基本都在思考着今晚是否有男嘉宾邀请自己,以及如果没人邀请该怎么表现才不尴尬。
男嘉宾们就简单多了——
鹿死谁手,尤未可知。
这顿饭一结束,恐怕就是新的战场了。
......
事实上,林恩静并没有纠结。
她是一个怕麻烦,或者说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。
和谁跳舞对她来说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赶紧结束这一大堆繁冗的流程,所以找个话少乖巧不累人的舞伴会方便很多。
晚餐一结束,她的眼神就对上了拎着热水壶的施成,并且在听到对方干巴巴的一句“要喝点水吗”之后,果断做出了决定。
当高大的男人有点笨拙地弯下腰,试图给她本来就差不多满溢的水杯添上热水时,林恩静把紫色的花环摘下,直接放在了他的头顶。
施成感觉到头顶一重,并且伴随而来淡淡的花香时,身体也僵直不动了。
她......她这是什么意思?
自己还没来得及邀请——
“喂,水要洒了。”少女清冷的嗓音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。
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越发滚烫赤红,近乎手足无措,却也注意到从杯子里溢出来的滚
水已经打湿了桌布,我......”他抿了抿唇,也顾不上手里的水壶,把它直接往桌上一放,转过身紧紧地盯着林恩静,“我还没有跟你说......邀、邀请......”
“所以你不要吗?”林恩静指了指他的头顶,蓝花楹的花瓣顺着男人的动作落了下来,掉在了他的颈侧领口,“不要可以还给我。”
女孩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反应,淡淡地望着他。
而下一秒,施成小心翼翼地抬手,轻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花环——
一个英俊高大的黑皮硬汉,戴着紫色的娇嫩的铃兰般的花簇,显得如此格格不入,甚至可以说滑稽。
可他抚摸花瓣的动作却是如此轻柔和珍惜:
“我怎么可能不要......”他呢喃着,旋即深吸一口气,眼中像是藏起了一整个太阳,热意翻涌,却又隐忍着不至于烫伤她,“不过,这样直接接受的话,也太无耻了。”
林恩静拧眉,下一秒,就看到对方深邃而又温柔的乌眸,定定地凝望着自己:
“湘禾,虽然不是第一个开口,但我想告诉你......”
后面的摄影机全都转了过来,对准了他们。
镜头里,黑发男人那张英挺立体、仿佛刀凿般坚毅的脸庞,此刻微微发红,像是笼上了一层柔光——
“你能陪我跳一支舞吗?”
“我只想跟你跳......除了你,谁也不行。”
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大,但男人的这句话却没有任何掩饰,沙哑而又坚定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。
这一刻,所有人在施成眼中都成了背景,只有面前的少女是鲜活的、充满色彩的存在。
恰好,节目组的音响调试完毕,悠扬而又烂漫的舞曲声缓缓响起,非常应景。
蓝裙白肤、乌发垂荡的少女稍稍抬起头,在数个摄影机的长筒镜头下,仿佛融雪消冰般绽放了一个细小的微笑:
“好。”
茂密的原始丛林里,苍莽的非洲大陆上,篝火噼啪作响。
男人宽厚修长的手掌伸了出来,晒成深棕色的,骨节凸起甚至还能看到刀疤的手,看起来饱经风霜。
而与他相对的,则是少女那只莹白细腻的纤细柔荑,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,让人感觉连摩挲都是亵渎。
可以想到,当前者的大手包裹住后者时,会是一副多么鲜明、而又富有冲击力的图景。
厚重与纤巧,粗粝与精致,铁血与娇柔......
镜头一晃,在众人眼里沉稳寡言、低调老实的男人,此刻垂下了眼,喉间的凸起滚动了一下,似是忍耐着胸口那只随时都会破闸而出的猛兽。
节目组设置的篝火舞会,自然不是传统的蜻蜓点水式的交谊舞。
它糅合了当地部落舞蹈的风格,更加热情奔放,肢体接触的面积和尺度也相对较大。
行,这里的大部分嘉宾......都只是普通人。”
安德烈笑了笑,似乎发现了好玩的事:“你这么提醒我,究竟是在担心谁呢?”
蒋廷颐不再理会他,而是看向了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工作人员。
眼看林恩静和施成组队成功后,其余的男嘉宾们都巍然不动,导演组终于急了。
毕竟女嘉宾们再怎么大方,也还是要脸的,没人愿意急哄哄地逼问男方为什么不来邀请自己。
于是工作人员给了剩下所有人一个建议:
“无法决定的话,不如玩个蒙眼游戏,随机分配吧。”
男嘉宾们全都蒙上眼睛,挑选面前的五个花环,抽到哪个算哪个。
就跟开盲盒一样。
然后在拿到花环后,得主动邀请对应的女嘉宾,给女方留足面子。
不得不说,这个做法虽然带有一定的强制性,但还是很好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。
最后的分组就变成了:
孟星来-温念菡
蒋廷颐-莫妮卡
安德烈-叶岚
苏未-方汀
而施成和林恩静,也终于不用成为被其他人围观的“示范组”,两人明显都松了口气。
充当“领舞老师”的黑人姑娘和小伙是情侣,两人的双人对舞可谓激情四射,毫不掩饰彼此的亲昵。
贴胸,摸脸,身体旋转,视线对撞......他们脚下随着鼓点荡开活力饱满的步伐,也看得嘉宾们越来越无奈。
“不是,我一定要扶着她的腰吗?”孟星来拧眉,他对面是短发齐刘海的小姑娘,对方脸庞红红的,眼睛闪躲,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。
黑人小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,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林恩静那组——
施成的手,是虚扶在林恩静腰侧的,并没有完全贴合,只是在两人摇晃身体时会不小心“碰”到。
少年鼓了鼓嘴巴,带着点孩子气: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然后黑人小哥就目睹了对方是怎么钻空子的。
“那个,温姐,我这样你没问题吧?”男孩本应握住温念菡腰肢的手,攥成了拳,手臂隔了大约四五厘米,横亘在她的侧腰处,仿佛一根半弯的栏杆,没有丝毫亲密感可言。
即使两人因为旋转或者摇摆“碰”在一起,也不至于太尴尬。
温念菡小幅度地点头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平时比较宅,都不怎么跟异性接触,此时难免紧张,也就任由对方主导了。
苏未这边和方汀搭档也算得上有模有样,毕竟前者秉持风度,在除了林恩静的事情以外,都能保持进退合宜的尺度。
蒋廷颐和安德烈这边的两组就不太妙了。
老家来自阳光奔放的加州的莫妮卡是不介意对方肢体接触的,她甚至还鼓励蒋廷颐:
“你可以搂着我跳,没关系。”
蒋廷颐在用餐时去了安德烈那边,让莫妮卡有
点惊疑不定,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魅力,落落大方地朝蒋廷颐伸手。
但神女有意,襄王无心。
蒋廷颐轻轻摇头,声音温和:“抱歉,我不能这样做。”
“为什么?”莫妮卡凑近了对方,似乎想要逼视他的眼睛,从里面寻找端倪,“华国人都这么容易害羞吗?”
“不是害羞,”男人摇头,神色平静,仿佛一潭清冷又明澈的池水,坦荡得好像能倒映出对方的影子,“莫妮卡,我们这边的习惯与你们不太一样,像这样亲密的触碰,只能留给唯一的人。”
莫妮卡看着对方那张俊脸,心中却微微一叹,感受到了对方的婉拒之意。
她并不是一个胆怯的女孩,对方长得俊美绅士,还给自己送感冒药,人品不错,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。
而且她来这个节目总不能颗粒无收吧?
所以她还是开口了:“你还没试过,怎么就能断定我不是那个唯一呢?”
男人最后也只是微微一笑,嗓音低沉:“抱歉。”
他又说了一遍这个词。
另一边,安德烈倒是没有顾忌肢体接触,只不过叶岚反倒紧张了起来。
她发现对方就像x光一样打量着自己的脸庞——
【是发现我又变漂亮了吗?】
叶岚心里暗暗得意,她今晚虽然低调很多,但这张微调之后更精致的脸可是很有杀伤力的。
果不其然,男人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微笑,就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:
“叶小姐,你今晚真美丽,似乎比上周又多出了不少的改变。”
“嗯......有吗?”叶岚被夸得羞涩低头,唇瓣抿了抿,心下欢喜,“我也就是学了一下化妆而已。”
但对方下一句压低的声音,却让她的身体整个僵住了:
“鼻基底偏移了四五毫米的样子,鼻头比原来高了半公分,颧骨也缩了......真让人好奇你的小手术是怎么完成的。”
叶岚的呼吸在此时凝滞了,旋即,又强撑起一个微笑:
“什么啊,别开玩笑了,我哪有动过手术......”
该死,这个男人的眼睛是测量尺吗?还能看出毫米的变化,疯了吧?
不——自己要冷静,系统这种秘密武器正常人是不会想到的。
自己只要咬死什么都不知道,那他也无能为力。
安德烈似乎也没有在意她脸上的挣扎,冰冷修长的手指虚笼在她的后腰处,眼瞳闪烁着不明的光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