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书淮抚了抚额,亡羊补牢道,“模样乍然看去是像的,气质却大有不同。”
“哦,那你说说,怎么个不同?”谢云初走在他前方,面朝他倒着往后走,双手伸出够着他修长的手指,露出一截手腕,那对翡翠手镯如一汪碧水缠绕皓白腕间,纤纤玉指染了玫瑰红丹蔻,鲜艳的裙摆勾出她玲珑身段,整个人如同霞蔚一般亮眼。
王书淮沉吟道,
“你母亲很精致,无论相貌吃穿,处处讲究,眉眼藏锋,想必为人十分爽利,是个事事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。
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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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云初被他说红了脸,娇俏的扬唇,“我有这么好吗?”
王书淮将她拉到自己身边,垂眸道,“你要我证明吗?”
他眸若点漆,清润的面容褪去一切锋芒,举止投足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风流,慢慢将谢云初后颈扣住,
俯身过来,清冽的气息逼近,俊脸在谢云初面前放大,逼得她往后一躲,慌慌张张四处张望。
随身的侍卫也不知守去了哪个角落,丫鬟们悄悄先行进了后门。
狭窄幽长的巷道几经转折,将外头熙熙攘攘给隔绝干净,白墙乌瓦停驻几只雀鸟,雀鸟朝这边啾鸣几声,仿佛是嘲笑谢云初没勇气。
谢云初见无人,不甘示弱踮着脚迎过去。
谁能想到当初克谨自省,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二人,如今在青天白日下干这样狎昵的事。
别样的刺激。
谢云初轻轻咬了咬他的唇,脚跟回落。
王书淮凝望她不动,瞳仁如聚着浓墨,化不开,却又恰到好处凝在那一处,舌尖覆过她方才轻咬之处,抿了抿唇,缓缓松开她后颈。
“那你呢?”望着面前明媚而肆意的姑娘,他薄唇轻启,“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位置?”
看着她光芒万丈,看着她越走越远,远到即便现在离了他,她也依然游刃有余,王书淮一贯沉稳的心终于有了波澜,他害怕在她那里,他不是不可或缺。
谢云初眨着明媚的双眸,理所当然道,“你是我夫君呀,你不是说,我们要一辈子相携到老嘛。”
这个答案王书淮是不满意的。
“那夫君在你心里又有多少位置?”
谢云初有些迷茫,她如今一颗心大半都扑在造船机关与学堂上,甚至因为过于忙碌而无暇看顾夏安等人的产业,把林嬷嬷的儿子林河从京城调来从旁协助。
至于王书淮,除了夜里搂着他睡,她想不到为他做过什么。
回想这一年来,王书淮晨起送她去船厂,傍晚接她回府,偶尔亲自下厨给她煮面,夜里总要帮着她泡脚松乏筋骨,无论何时何地回眸,他永远在她身后。
他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墙,将风风雨雨披在身后。
他对她的付出,远远多过她。
“我离不开你。”谢云初如实道,清澈的眸子写着认真,更写着懵懂。
王书淮慢慢笑了一下,露出一丝无奈。
“时辰不早,咱们进屋吧。”
谢云初回到书房去看账本,王书淮则去后厨给她煮鸡丝面,姑娘被他养娇气了,时不时便撒娇要吃面,夜色朦胧之时,热腾腾的面端上了谢云初的桌,她净手净面端端正正坐在桌
()案后,看着王书淮帮她搅拌面汤。
绊好将面碗推至她跟前。
谢云初笑眯眯接过筷子,一口一口往嘴里扒,边吃边道,
“王大人,人人皆道你有首辅之姿,你却日日给我下厨,会不会埋没了你?”
王书淮一字一句笑道,“我首先是谢云初的夫,才是朝廷官吏。”
谢云初起先是高兴的,慢慢的又嗅出一丝弦外之音,这是对她白日的回答不满意呢。
她抿着笑慢慢将面吃完,这一日夜里,她便什么都没做,牵着王书淮在院子里消食散步。
船厂得到朝廷支持,有大量经费拨下来,前途一片明朗,冬宁性子沉稳,做事细致,手艺也好,如今可独当一面。
学堂声名远播,惹来沿岸商贾巨擘瞩目,许多富商公子小姐前来求学,规模越办越大。松江海商云集,港口百舸争流,气象万千,一切欣欣向荣。
她步子可以缓一缓了。
回眸看向身侧的男人,一袭月白长袍,衣袂飘飘,有谪仙之貌,眼底歇尽春月秋华。
功名利禄,繁花似锦,皆没有眼前这个人珍贵。
沐浴更衣上榻,她放纵自己缠上他。
“你说我是雨露,那你便是清风,有你,我方能展翅飞翔。”
王书淮笑了笑,看着她闹,“你错了,我是孤掷一注的雨露,你才是肆意自如的清风。”
谢云初听出王书淮腔调里的委屈,慢慢攀上他,乌发半卷半散,覆在他肩头,
“不,我是雨露,也是清风,而你王书淮则是我的天地。”
胸腔被她的柔情蜜语注满,王书淮心尖颤栗,脑海一片空白,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,直到濡湿的气息掠过喉颈,方扶住她盈盈可握的腰问,
“今日不是初一,也不是十五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纤细雪白的脖颈凑上去,一双漂亮的眸子虎视眈眈睨着他,“我要你的朝朝暮暮。”
有雀鸟飞过,撩开一片树影,月色绰绰约约铺进来,照亮一隅旖旎。
风拂过,桂花落,唯软香如故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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