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许时薇。
谢云初讶异看着她,“四弟妹怎么来了?”
许时薇嗔了她一眼,“阖府都知道你病了,我怎么能不来?”
来到她跟前锦杌坐下,将那盒子打开递给她瞧,“呐,这是润喉的薄荷糖,含在嘴里沁凉解毒,你咳得厉害,含一片试一试。”
谢云初微微愣神,前世她病下后,许时薇等人避之不及,今生倒是争先恐后来示好。
“四弟妹好意心领,我方才吃了一颗,这会儿嘴里黏糊着,这薄荷糖平日闲暇也可以吃,我不是很喜欢吃糖,四弟妹拿回去自个儿消遣吧。”
许时薇露出几分哂意,“还是搁这吧,嫂嫂想吃的时候含一片。”
谢云初没吭声。
见她精神倦怠,许时薇立即起身,“我先走了,一拨拨来探望,反而搅了你安眠,你好好歇着。”
这些年许时薇处处附和谢云初,一心想得这位嫂子青睐,可惜谢云初待她始终冷淡。
谢云初吩咐林嬷嬷送她出去,不一会,林嬷嬷折了回来,手里捧着一罐柠檬膏。
“姑娘,这是三少奶奶方才遣人送来的,说是探望的人多反而叫您不安生,她就不来了,这会儿还要帮着四太太核对新买的窗帘账目,就不过来了。”
“这柠檬膏是前段时日瑄哥儿病了,她寻人讨来的方子,吃了止咳,今日午时听闻您咳得厉害,也做了一罐送来,望您笑纳。”
谢云初神色倦怠,阖目道,“都搁着吧。”
宁和堂内,姜氏坐在院子里带着玥哥儿玩,听明嬷嬷说到谢云初病了,神色便顿住,
“病得严重吗?”
明嬷嬷斟酌着答道,
“伤风感冒,倒不一定多严重,只是几位太太都过去探望了,您是二奶奶正儿八经的婆婆,您不吱个声,是不是说不过去?”
姜氏啧了几声,露出两难来,
“我倒不是不乐意去,就怕她不待见我。你瞧,她把珝哥儿送去三弟妹那,都不交给我看着,亲生祖母难道不比隔一房的伯祖母上心?”
她已几番示好,谢云初待她都冷冷淡淡,姜氏面儿抹不过去。
明嬷嬷劝道,
“二奶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,您过去瞅她,她心里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,婆媳之间的隔阂自然就去了。”
姜氏陷入犹疑,这些年儿子步步高升,如今已是二品阁老,她作为母亲再没这般骄傲的,谢云初自从担任书院山长后,不少夫人走她门路想叫谢云初关照府上的小姐,个个对着她毕恭毕敬,姜氏多少也沾了儿子媳妇的光。
犹豫一番,姜氏咬牙道,
“把我库房那只人参拿出来,我去瞧她一瞧。”
明嬷嬷高兴了,立即拿了钥匙亲自去库房取来人参,搀着姜氏不紧不慢往春景堂去。
哪知人到了门口,林嬷嬷客客气气迎出来只道谢云初睡下了。
姜氏绷着那根筋忽然一松,立即道,
“睡了也好,那我便不进去了,这只人参给她煮汤喝,好好补补身子。”
姜氏乐得不跟谢云初打照面,拉着明嬷嬷就走。
林嬷嬷看着手里那支人参锦盒,愣了好一会儿神。
熬好的药分两回喝,上午巳时喝了一碗,申时又喝了一碗,喝完没多久谢云初又睡了,下一回醒时,窗外漆黑一片,浑身汗津津的,她正扭动着腰肢,一只手伸过来,将她身上的湿衣裳给剥了
(),
?[,
替她将身上黏糊的汗液都给拭去。
谢云初扭过眸,撞入王书淮清润的视线里。
“二爷?”
她睡眼惺忪,瞧着什么都是迷糊的,王书淮那张俊脸便在她眼前晃,像在做梦。
王书淮细心帮着她把身上的汗擦干净,又接过身后林嬷嬷递来的干爽衣裳,问她道,
“自个儿能穿吗?”
谢云初喉咙一堵,脸庞发热,“我好着呢,自个儿能穿。”
林嬷嬷将帘帐放下,轻轻抿嘴出去了。
晕黄的灯芒透过薄薄的床帘透进来,谢云初打算坐起身,雪白的双肩方露出小小一截,才发觉自个儿光溜溜的,又缩回去,
“你背过身去。”
王书淮已经换了家常的袍子,看样子打算歇息。
谢云初又赶他道,“我还咳着,你这几日去书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