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里的夜蝉一瞬间被唤醒,发出声声啾鸣,王书淮身上那一抹朦胧淡漠的氤氲,仿佛被这一声声啁啾给破开,幽深的眸子闪过清锐的亮芒。
慢慢对上她的目光。
杏眼盈盈泛着浅笑,与往日没什么不同。
甚至每一个字都说到他心坎上。
方才他还在琢磨为了权衡公务与子嗣,不如与她定个规矩,谢氏一贯贤惠,想必会答应他,但现在,同样的话被她以温柔体贴的语气说出来,心里有一种轻微的不适感。
他不知道此时此刻,他是不是该庆幸他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。
王书淮的心情罕见地有一抹复杂。
谢云初见他好一会儿没说话,眨巴眨眼轻声问,“怎么了二爷?”
仿佛他不该犹疑。
妻子把他的话给抢了,王书淮无话可说,慢慢舒展眉心,颔首道,“好。”尾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
人都到这了,与他定初一十五,是太体贴了还是旁的缘故,他无暇深究,只要不出格,他都会包容,也不在意。
王书淮转身离开了春景堂。
谢云初倚着隔扇门伸了个大大懒腰,进了浴室洗漱。
她倒也没指望她说出这话,王书淮能有额外的表情,他甚至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平静以外的情绪,仿佛她不值得他动心思。
每月两次,在他离京前一共六次,前世也是在这段时日便怀了珝哥儿,等生了珝哥儿,她便主动给王书淮纳妾,彻底不必再应酬他。
在谢家这几日累得紧,谢云初填了些肚子,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睡了过去。
书房。
王书淮负手进了屋内,暗卫跟了进来递上一封密信,这信用烧腊封边,从褚红的颜色来看是绝密级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