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晚怔了怔,他们一到这里他便出去了,后来带了药回来,她便以为他是去找药的,原来不只是找药,还给她找了辆车。这里只是一个极小的镇甸,荒凉的很,那药那车,不知他费了多少功夫才能找到。心里百感交集,半晌才道:“好。”
声音乖得很,又像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听他的小女郎了。桓宣觉得心里痒痒,稳着动作,又悄悄向她那边挪了挪:“你也不用担心,刚开始骑马都会这样,就连我当初也疼
了几天。”
傅云晚到这时候,渐渐忘了害怕。想起从前他从六镇赶回邺京看她时,也时常这样絮絮地跟她说话。思绪一霎时恍惚,仿佛又回到数日之前,他们还亲密无间的时候,语声不觉也柔软起来:“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骑马呀?”
“刚到佛奴家里的……”桓宣顿了顿,有点懊恼一时不查提起了谢旃,听见她,她:“二兄知不知道我们走了?”
桓宣停了半晌才道:“知道。”
邺京传来消息,谢旃已经追过来了,但追过来也没用,他不会让他带走她的。
傅云晚松一口气。谢旃知道了肯定会来找她,也许明天就能见到了。二兄一向很有威望,大兄有时候也得听他的,只要他来了,肯定不会再让大兄对她如何。心里雀跃起来,顺着桓宣的语气说了下去:“大兄是跟二兄一起学的骑马吗?”
桓宣嗯了一声,越发懊恼起来。做什么提谢旃?好容易他们两个在一起,偏偏要提这煞风景的人。话锋一转:“是谢伯父亲自教我的,读书认字、挽弓射箭、兵法谋略都是谢伯父教的,就连我的名字也是谢伯父取的。”
傅云晚心里突然有点酸:“那你从前就没有名字吗?”
“有啊,就叫弃奴。”听见他低而慢的语声。
那点酸涩越发强烈了。她听谢旃说过的,弃奴二字,是因为他母亲心里怨恨,又不得不养他。他身世可怜,跟她一样,也许这就是她虽然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多,对他却像对谢旃一样亲近的缘故吧。想要安慰,又不知如何安慰,轻轻唤了声:“大兄。”
桓宣又嗯了一声,不动声色,又往帷幕前挪了挪。已经挺近了,都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,让人眼睛有点热,不得不转过脸,克制住声音里的颤:“等你腿上好些,我再带你骑马,六镇那边都是大片的草坡,骑马最是痛快。”
类似的话傅云晚听他说过很多次,他很喜欢六镇,总是提起,让她心里也有许多亲切感:“好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