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果然要走了。从今后老死不相往来。傅云晚沉默着,点了点头。
皇城,大将军公署。
桓宣又梦见了傅云晚。他们在接吻,这次,他在上面。胳膊压着胳膊,嘴唇贴着嘴唇,袖子撕开了,嫣红一点胭脂痣,她眼角沾了泪,凉凉地蹭在他眼角,再细看不是泪,是谢旃的血。
“明公。”有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,桓宣猛地惊醒。
王澍候在面前:“若是疲累,到榻上歇着吧。”
又一个荒唐无耻的梦。大白天靠在案上,就能睡着,就能入梦。桓宣坐正了:“什么事?”
“傅娘子那边安排好了。”王澍含糊说着。
桓宣顿了顿。她要走了,谢旃也不在了,也好,明天去六镇之后,这邺京城也就再不必回来了。
“又收到了信,”王澍从怀里取出,双手奉上,“还是突然放在桌上的。”
是谁?能够随意出入谢家,在王澍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送信。桓宣拆开看着,落款依旧是张抗,行文依旧是毫无来由的熟悉感,就好像张抗对他极是熟识似的。但他们根本就是素不相识。
“属下新近查到,张抗当年曾与傅娘子的母亲订过亲。”王澍又道。
桓宣有些意外,一次两次给他写信劝归,与这段旧事,可有关系?
“大将军,”门外走来宦官,“陛下传召。”
显阳殿。
元辂丢过军报:“六镇急报,柔然强攻御夷镇,镇中还有府兵叛乱,你定的是明天走?来不及了,今天走吧,快些。”
桓宣顿了顿,原想着明天送走傅云晚他再出发的。但诸事都已安排妥当,他便是早走一天也不妨事,朝中有范轨镇着,军情又这么紧急,元辂应当顾不上她。还有那些一天比一天荒唐的梦。早走也好。“是。”
“立刻动身吧。”元辂看向范轨,“老太师不是有军情要与大将军商议么?不如送大将军一程,边走边说。”
“好,”范轨从榻上起身,“我送大将军一程。”
他快步走到桓宣近前,与他一同往门外走去:“我们从东门出城,正好路过前军营,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