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,喘不上气来。什么都不顾得了,上去将人搂进怀里,用指腹摩挲着他湿润都眼角,“我错了,是我错了,不要哭好不好?”
“谁要给你抱,回去哄你的阮阮吧!”郁祐使劲儿推他,没推开,气得牙痒,咬着他的肩头撒气。
谢诏抚着他的后颈,啄吻他的眼睛,“是我的错,都怪我。”
“为何要骗我?”郁祐扭出身子,质问他。
“我是怕你不愿同我在一处。”谢诏敛声低眉,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。
郁祐“哼”了一声,“不是你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,又怕我纠缠不清,才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么。”
谢诏哭笑不得,“你若是真对我纠缠不清,我该去三清寺烧香还愿了。”
郁祐自是不信,“你聘礼都备好了。”
谢诏一愣,笑了出来,想去摸他的脸,被一掌拍开了。
“不要动手动脚。”
“若是聘礼,那也是给你的聘礼。”
郁祐瞪他,谢诏只好正了身,老实交代,“那些都是给阮阮置办的嫁妆。”
“我坠海后被浪拍在礁石上,浑身动弹不得,若不是阮阮把我捡回家,我便再也见不着你了。”
“所以你要以身相许么?”
“你是在吃醋么?以为我要同旁人成亲了,所以才这般生气,是不是?”谢诏很想上前揉揉他,好不容易才忍住了。
“鬼才要吃你个泼皮无赖混账羔子的醋。”
谢诏像是被骂得有些欢喜,笑弯了眼,瞧着郁祐,“阮阮她和寻常的姑娘不大一样,她幼时生了场大病,病好后神智便有些恍惚,因而言行举止都带了些稚气。她原本与父亲相依为命,后来海寇洗劫了村庄,她侥幸逃过了一劫,可她父亲却丧了命。”
郁祐恍然,怪不得瞧着这陈姑娘有时像个孩子。
“阮阮说她有个自小定了亲事的表哥,就在尹都,我便把她一道带回来了。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我认她做了义妹,来日以谢家小姐的身份出嫁。这嫁妆,自然得我这个做兄长的操持。”
郁祐这么听着,倒像是他做错了一般,误会这个,误会那个。
“你是说本王错怪你了么?”
“卿卿没有错,都是我的错。我混账,惹你伤心了。”谢诏擦掉他眼角的泪痕,心疼得要命。
“谁准你这般叫的,几句话便想抵过去,当本王这么好糊弄。”
“不是糊弄你,”谢诏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郁祐,似是想上前碰碰他,又怕小猫儿被惹急了。“我负伤坠海时,险些晕死过去,是想着你才强撑着身子拼命往岸上游。我当时便想,要是就这么死了,还怎么同你相好,怎么与你厮守?我舍不得,所以我从阎王那把命夺回来了……回尹都的那日,瞧见你在城门楼等着,我很欢喜,真的,只是我怕你又像从前那般将我推得远远儿的,这才做了糊涂事。”
“所以你佯装失忆,想气死我。”
谢诏哑然失笑,“到最后生闷气的还是我。”
“你有什么好气的,”郁祐上上下下地瞥他,“你抱着姑娘骑马的时候可欢实了,还抢我簪子……”这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的。
“我心疼。”
谢诏从袖中掏出簪子,放在郁祐手中,捏紧。
“往后这簪子只会在你手中,谁都抢不走。”
“林子里,是我不好没有护住你,再也不会了。我以性命起誓,绝不……”
郁祐拿枕头往他脸上一糊,堵住了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都嘴,“得了吧,哪日.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别都赖在本王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