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解开浴袍，顾暖是在陆霆琛失忆以后第一次主动。

“主人格不满十岁的时候，我才第一次出现，那时候的我……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，没有判断力，没有认知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。”顾暖笑着开口，跨坐在沙发上，把脑袋窝在陆霆琛肩上。“没有人引导我，也没有人告诉我要怎么生存，怎么隐藏自己，直到我杀了邻居家养的观赏鸟，一根根扒光羽毛，砸死了花园里的地鼠开始，他们才发现我的存在。”

正常人，不会记得自己刚出生时候的记忆。可衍生人格却在某些时刻和主人格共享记忆。

“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并不是陆子琛，其实是我妈妈。”顾暖苦涩的笑了一下，哽咽了许久。“你知道吗？我记得她的眼神，永远都忘不了，那种惊恐，害怕的眼神……”

陆霆琛深吸了口气，紧紧抱住顾暖，是心疼，也是懊悔，懊悔自己没有更早一些认识她。

“她让把我关在地下室，关在黑暗里，一直关到我沉睡，主人格苏醒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我真的很怕黑，真的很怕。可是每次她都会把我关在黑暗的地方在，直到我昏迷。”

……

说到最后，顾暖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
“我是怪物啊，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怪物，侵蚀了顾暖身体的魔鬼 。”

“后来陆子琛发现了，他交我隐藏自己，保护自己，不要被别人伤害。还告诉我如果有人伤害我，威胁我，要学会还击。再后来，他为了让人引导我，教我生存，把秦铭带回家。”

“第一次见到秦铭，我感觉认识第一次见到光，他是我黑暗中的光束，是在我再次被关进地下室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后唯一照进来的光。”

“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，我可以在黑暗中忍受一切。可见到秦铭的那一天开始，我看到了光，我拼了命的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，想要独占这句身体。我开始不甘，开始自私的嫉妒和羡慕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格……”

“你知道吗？所有人都对我有戒备心，包括陆子琛。但除了秦铭，只有秦铭是完全对我没有任何戒备心，没有任何歧视的人。他对我很好，教我学习，教我念书，教我用手机，画画，教我法律，教我解剖，教我如何正当防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