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蒙在旁边插嘴:“等等,月春姐,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会骂人?”

“去去去!”辛月春嘘他,“我哪儿骂人了?我就一时有感而发,随便讲两句话罢了。”

李婵衣则张唇,徐声为辛月春解答她的困惑:“因为有些恶业,不一定是自己直接种下的。譬如有天你走在街上,看到一个人快要被车撞了,你去把他推开救下他,表面上你是做了好事,但万一他就该在今天死去,你却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活了下来。而后来他成了个杀人犯,杀了很多人,那这份恶业就会有部分被算在你头上。”

“当然了,这种概率很小,罪责也并不在你,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,所以恶业基本不可能报应在你身上,除非——”

李婵衣话音微顿,但她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,而是停留在如渊不见底的方池上:“你已明知他不是个好人,明知他会为你带来恶业,你却还是执意要救他,那便只能由你代他受苦报了。”

“李小姐见地如此高深,原来是道友啊。”卞宇宸笑着朝她拱手行礼,“之前眼拙没能认出,失敬了。”

李婵衣没受这礼,侧过身说:“我可担不起这声‘道友’。”

卞宇宸行了个更恭敬的礼:“是,在修行上,当称您一声‘李师叔’才对。”

这话倒也不假,起码李婵衣身上累积的阴德深厚,和陈云同属一层,只需要一块黄金就能让干尸为她凿石,他和谢印雪跟她完全没法比,他和谢印雪唯一能比较的,大概就是谁身上所背的恶业更重了,可这又有什么好比的呢?

卞宇宸抬头看向谢印雪,青年却没看他和李婵衣,只盯着石道口说:“他们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