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他掖了掖被子,明笙枯坐了一会儿。
严格来说,傅西洲什么都比她强,但是唯独受挫能力,她比他强了不少。
她尝过的原生家庭给予的痛苦,他一概没有体会过,因此总是任性自我,大约总是有人兜底,他可以不断试错,不计成本地全力以赴他热爱的东西。
现在,家庭不再给他兜底,父母露出强势一面,要他回到既定安排的轨道上来。
可想而知他的痛苦和不甘。
明笙看着他露在被子外的手,手背上面血迹斑斑,沾着他昨夜吐出来的血。
现在看着,仍旧触目惊心。
抽出随身携带的纸巾,沾了点水,她托着他算不上温热的掌心,一点一点轻柔又耐心地擦拭掉血渍。
再掀起眼皮时,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漆黑眼睛。
大约没料到睁开眼看到她,傅西洲低低骂了一声脏话。
正在输液的手有气无力地推她,像一头虚张声势其实毫无底气的蛮牛。
“他妈的,你怎么在这?”
他蹙眉嚷嚷,看上去又凶又不讲理,“谁让你来这种脏地方的,你给我走,我现在不想看见你……”
在一旁的李京尔廖擎都默契噤声,谁都不敢上去招惹这头暴龙。
明笙却敢惹。
姣好的脸庞冷冷淡淡,凛然不可欺的模样,说:“真要我走吗?你想清楚,我走了就不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