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晚了,明笙不想和他拌嘴。
实际上她余怒未消,只是将委屈咽进肚子,独自消化。
受伤的小兽尚且需要时间轻舔伤口。
她更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修复自己。
“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,你能不能先回去?”
原以为傅西洲会一口拒绝,没想到他竟然没什么反应,只是站在原地阴晴不定地看了她半分钟,也不问她今晚要回哪里,插着兜一言不发地走掉了。
明笙目送他。
彼此都明白有问题,且问题很大,但都默契地选择暂时回避。
不能再往前了。
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悬崖。
她沉默地摆盘、清点剩余的咖啡豆,半小时后,一切收尾工作结束,关灯断电。
但她人还在店里。
黑漆漆的环境,反而更让人安心。
黑夜不会伤害她,反而像妈妈的怀抱一样,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。
拖出菲姐的躺椅,在吧台下方找了个还算宽敞的位置,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,明笙躺下。
睡意全无。
并没有沉溺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悲伤情绪,反而很现实地盘算着,毕业以后要开源节流,尽快挣一套小房子出来。
要有个家,要像菲姐一样有钱又强大。
伤心了,就开一瓶天价红酒,在两百多平大房子的羊毛毯上跳单人舞。
只有弱者才会无家可归,只能蜷缩在咖啡馆的躺椅上,度过漫漫长夜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敲门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,敲得明笙心脏呯呯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