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来吧。”她朝岔道口里说。
奚甘牵着枣马走出来,火光下,神色又是害怕又是庆幸:“宗女……可吓死我了,他要是发觉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罂却拉她走向那大石:“快上马。”
奚甘回过神来,赶紧登上大石坐上马背。罂咬咬牙,仿照她的动作,也骑上马背。
“宗女坐稳!”奚甘对她说,罢了,双脚一夹马腹,枣马跑了起来,朝宫门外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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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上仍然拥着不少人,奚甘很机灵,挑着偏僻的道路,马不停蹄。路上遇到不少行人,罂和奚甘大声呼喝,他们看到枣马急急奔来,惊愕地闪到两旁。
待得那侧门出现在眼前,奚甘勒起缰绳,枣马驯服地停了下来。
“册罂!”羌丁看到她,一下从藏身的巷口奔出来。
罂从马上下来,喘着气问:“羌丙呢?”
“在城门。”羌丁说着,把手拢在嘴上,发出一阵犬吠。
那声音惟妙惟肖,一旁的奚甘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羌丁瞪了她一眼,这时,一个人影朝他们跑了过来,正是羌丙。
“回来了么?”他问。
“回来了!”羌丁笑嘻嘻地指着枣马。
羌丙点头,道:“此时门外无戎人,你们在此等候,见他们撤开,就去冲出去。”说罢,他转身走入漆黑的巷中。
三人面面相觑,不知其意。
等了好些时候,突然,有人大喊:“失火了!快救火!”
三人闻声望去,只见层叠的屋脊后面,一团亮光渐渐明了,能隐约看到滚滚的烟气。
“救火!救火!”那声音仍然在喊。
城门的卫士明显被那火吸引了注意,罂听到他们唧唧呱呱一阵,纷纷朝火场的方向奔去。
“走!”罂说着,跑拔腿向城门。
城门两旁燃着火燎,四周清晰可见,那些守卫已经不见了。罂和羌丁用力把抵在门上的大木搬走,打开门闩。
木门沉沉开启,发出钝钝的声音。
“何人?”一声怒喝在不远处响起,“有人开门!”
罂一惊,对羌丁说:“快上马!”
羌丁答应,攀着马背想上去,却老是够不着。附近没有垫脚的东西,罂发急,用力把他抱起,奚甘也在马上使劲拉,费了好大力气,羌丁才勉强坐稳。
“册罂!”羌丁伸手拉她,却已经来不及。
“站住!”说话间,纷杂的脚步声已至,罂回头,七八个武士正气势汹汹地奔来。
“抓稳!”罂急道,往枣马的臀上用力一拍。
枣马受惊,撒开蹄子向前奔去。
“册罂……”羌丁惊恐的话音被马蹄的飞驰声吞没,一下消失在门后。
罂还没回头,背上被猛地一拽,火光明亮,几根尖锐的利矛指着她的喉咙:“你是何人?!”
危城
城门很快被重新关紧。
罂喘着气,看着眼前重重包围的人,只觉一股寒气窜入全身,血液都凝固了。
“国君有令,凡擅自开门者,就地戮死!”火光下,一名将官走过来,气急败坏地喝道。
“抓到了!”这时,又一个声音传来。
罂望去,心登时一沉。
两名武士拖着揪着一人走过来,那人的头磕破了,血流了半边脸,是羌丙。
“有人看见是这罪仆放的火!”一名武士道。
四目相对,羌丙看到罂,神色惊恐。
将官铁青着脸,二话不说,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根矛。
“慢着!”罂看到将官朝羌丙举起矛,大声喊道:“是我让他放的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