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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察觉到行为失礼,片刻,那少年笑笑,收回目光。

“……我母亲说,当年我姑母也是去了大邑商,后来就没了音信呢。”千担忧地说。

“你们这些女子,怎净说些丧气话!”莘国小臣摇头道:“也不想想大邑商有多少生妇都是献女出身,后来封邑都有了呢!”

寒暄了一阵,众人用食已毕。

没多久,小臣驺起身,说时辰不早还须赶路,就此与莘国众人告辞。

同甘共苦一个月,临到离别,众人皆感慨。互相致礼了好一阵,小臣驺与罂终于与莘国众人别过,离开了羁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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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罂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殷人少年的目光也仍然没有移开。

“我等返大邑商么?”旁边一人略略环视周围,对少年低声道。

“返大邑商做甚。”少年把目光收回来,看他一眼,声调懒懒:“既然出来,总该逛久一些。”

那人哭笑不得:“那……”

“听到方才那小臣所言么?他们要去何处?”

那人想了想,答道:“他们去睢国。”

“如此,”少年露出微笑,“我也去睢国。”

往睢国的行程还有两三日,没了莘女们做伴,路上无趣许多。不过进入王畿以后,天气变得晴朗,道路干燥,倒也通畅。

从莘囯一路过来,两旁大多是荒野,罂见过不少野兽。幸得引路护送的人们经验丰富,有惊无险。而王畿之内,乡邑增多,路旁耕土延绵,一派田园风光。

尽管如此,这个时代的中原仍然森林繁茂,水草丰足。当罂看到溪流和湖泊时,心总是痒痒的。旅途洗浴的机会少之又少,她几乎已经开始怀疑先前日日沐浴更衣的日子是否存在过。

所以,当傍晚歇宿时,罂看到不远处的溪流,再也忍不住了。

“洗浴?”羌丁奇怪地看她,“为何?”

“难受。”罂说。

羌丁皱眉,片刻,摇摇头:“都是贞人陶把你宠坏了。”

“宠坏?”罂讶然。

“沐浴除秽,人人都以吉日为期,谁像你,每日一回,也就贞人陶不说什么。”羌丁道,神气像足了大人:“哪里像我这般,我……”

“像你一样邋遢么?”罂打量着羌丁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,打断道。

羌丁瞪起眼。

罂却笑起来,拍拍他的肩头:“你不想洗算了,给我把风就好。”

羌丁看着她,脸色变了变,忽而有些发红。

“你……你要脱衣?”他嗫嚅道。

罂扬扬眉梢:“不脱衣怎么洗浴?你不要回头看就是了。”说罢,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树丛那边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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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正在降临,凉风柔柔地拂过树梢。

羌丁背对着溪流站在树丛里,脚不安分地踢着脚下的石子。

溪流水声哗哗,虫鸣鸟啼阵阵。光照渐渐模糊,隔着茂密的矮树高草,小臣驺他们的说话声隐约可闻,还有些不可捉摸的窸窣声,让羌丁愈加坐立不安。

“册罂!”他终于忍耐不住,喊了一声:“好了么?”

声音在缓缓地晚风中传开,过了会,只听罂的声音从溪边传来:“稍等!”

“真慢!”羌丁抱怨道,等了一下,却没听到罂的回话,又喊:“你在做甚?”

“不可回头!”罂的声音传来。

“谁回头。”羌丁不耐烦地嘟哝。

罂又不出声了,羌丁听到有些泼水的声音。他看看身旁浓密的草木,忽然觉得这般遮掩,若是他回头,罂也不一定能察觉。心里想着,他的脖子动了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