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伯爷听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,屁股下面像放了十几根的尖锥,脸上愉悦的表情彻底没了,仍要强辩,“这没凭没据的……”
但温紫箫显然还没说过瘾,“我还听说那强豪就是看中了元姓人家田地中央的热泉眼,强要买卖,为了达成目的,逼死了元姓人家的老父,元农户被压迫到没办法,这会儿全家缩在城郊的土地公庙里,携儿带女的好不可怜,伯爷若要人证物证又有何难?再说这印子钱,要是伯府放印子钱的消息被抖了出来,那些吸血蚂蝗般的御史应该会急着弹劾伯爷吧?到时候伯爷这爵位……啧啧……”
连姓氏都道明了,只差没把元农户的地址全抖出来,他那妻舅的确仗着山东伯府的名头干了不少混事,看在妻子的分上,他已经够用力的替他擦屁股了,想不到又出事还让人抓到了把柄?
再说印子钱,这事情是怎么被查出来的?
武将整日都在营区,怎么会关注这种小道消息?明明该打点、该收买的他都做全了。
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。”这事如果抖到圣上面前,伯府怕是得摔个大筋斗了。
他可不是目不识丁的武夫,否则怎么看兵书,怎么打胜仗?他有心要替妹妹出口气,难道还不知道蛇要打七寸?
申璟一张脸像元宵的七彩灯笼,明明灭灭,变换得十分精彩,他一想到妻子放出去的万两白银有可能打了水漂就心头滴血,恨不得把妻舅拎过来重重踹上几脚,以泄心头之恨。
勋贵之家单靠爵禄根本难以维持一大家子的体面,子孙还多不成材,节流没办法,开源——放印子钱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,这种事一般没有人追究,但证据落到实处那可是要问罪的。
官员放印子钱,重者革职杖刑伺候,轻者银钱付诸一炬,血本无归。
虽然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申伯爷只是不曾去细想,向来爱扒粪的不局限于吃饱了撑着的市井泼妇,大到文官清流亦如是,想斗倒一个人的时候,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?武将只是不屑,并不是真两耳不听窗外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