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爷这么晚才归家,这是去哪了?」摸不清这位爷是「例行巡视」,还是准备尽丈夫的责任来了?但不管如何,这两者她都不喜欢。
晁寂也不坐下,伸直了双臂,一副等着蕴月光替他宽衣的意思。
看这架势,不会是真要在这里歇下吧?
蕴月光见他脸上有疲色,脚下的鞋都是尘土,袍子下襦也是灰扑扑的,便不跟他计较,起身下床,笨拙地替他解了袍子上的燕子盘扣。
她实在不习惯这活儿,偏他从头到尾昂着脖子,就两个扣子,她却解得额际直冒汗珠子,最可恶的是,他威压极重,想试图上来帮忙的琉璃在他的眼神下都不敢上前接手。
直到蕴月光的手指都快打结了,才把晁寂身上的袍子脱下来,她偷偷吁了口气,不想一抬眼就看见他似笑非笑的隐忍表情,她那一滴滴的歉疚就忽然一扫而光了。
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心态,是歉疚还是安抚才进她的房,可她一点都不希罕。
蕴月光那点愤懑没能逃过晁寂的眼,「夫人这宽衣的技术活似乎退步了许多。」
话落,没想到蕴月光竟瞠大她那灵活生动的大眼,当着他的面白了他一眼。
这是生气了?
就算她流掉腹中的胎儿,也只见她日夜自苦抑郁,没道过谁半点不是,这会儿居然和两个扣子杠上了。
或许……是他太久不曾在她房里过夜,她太过激动,这才失常的?今夜来都来了,在这里留宿也没什么,她是正室,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