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呼啦啦飞得很远,飞到了他还是少年的时候,经过这些岁月的分离,他与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。
他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,此刻像一朵迎着朝阳正要绽放的蓿蕾,他却已经老了。
从来没在乎过自己容貌的人不自觉摸了下脸。
瞧着她跌跌撞撞的模样,谢隐几度想过去,但见金鸣露出佩服的神色,加上自己还算是半个瞎子,这会儿眼瞳还因为光线的刺激疼痛不已,他强忍着钻心的疼、心里的冲动,圭怒的瞪了那没眼色的丫鬟一眼。
那压迫感让小泉心慌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了,清秀的小脸几乎比苦瓜汁还要苦,心底百般为难。
大爷冤枉,姑娘从不让人家扶她,说要自己来才会习惯以后没人在身边服侍的日子,绝对不是奴婢怠慢!她打死也不敢呀!
孙拂摸索着打开了格扇,双手扳着窗橘,外头扑簌簌的下着大雪,雪花迎面扑上她的脸,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,她看不见屋外因为雪太大,压断了本来姿态灵秀的铁冬青,屋顶台阶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,世界银装素裹,没有其他的颜色。
很快谢隐看到她的衣襟、额发都沾上雪,嘴唇和十指都冻得没有了颜色。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,谢隐快步向前,脱下身上的羽鹤大髦罩住了她单薄窈窕的身子。
暖意笼罩住孙拂,她头回得有些猛,「小泉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