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几步路,可脚下无声无息,是道地的练家子,朱骏手提着孔明灯,谢隐凉凉看过去,「平安喜乐是吗?」
看得出来是女子的笔迹,一手灵动婉约的簪花小楷,寥寥数笔在瘦洁飞扬的基础上,流露更多的风骨,宛然若树,穆若清风。
女子能写出这般美感充盈纸间,富含独特抚媚娇柔又如舞女翩翩起舞、跃然纸上的书法的人还真是没有。另外,那株翠绿的葡萄藤……莫非是他想的那个意思?
他踏出门外,站在廊下,竖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,用指头感受远方吹过来的夜风。
今日吹的是寒露风,也就是东北风,所以这孔明灯是从东北方飘过来的。
「大爷,可有什么不对?要不属下把它一把火烧了?」朱骏出主意。
「嗯,烧了。」
朱骏拿着孔明灯退出书房,迎面走来一名男子,他轻衣薄裘,浓眉大眼,一双像是会说话的深邃眸子,彷佛里头漾满桃花,他正是谢隐最小的徒弟罗翦。
「低着头走路,地上有黄金是吧?师父今日可好?」他一把挡住闷着头走路的朱骏。谢隐只收了两个徒弟,大徒弟范贯着迷天文、历法,经年累月泡在观象台,甚少返家;罗翦是谢隐的关门弟子,他出身武将世家,与文人出身的范贯不同,他精通卜算,对卦象研究有着无以名状的狂热。
「大爷的眼睛越发不好使了,我站得那么近他一眼都没有看我。」朱骏停下脚步,见是熟人,往前走了几步,离开院子够远了,才压低声音回道。
「你又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,一个大老粗有什么好看的,不过师父这眼睛连太医院那些饭桶都看不好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