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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来谢隐的身子在太医院院使金鸣的看顾调理下,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走过来了,也因为他这样的身子骨,近些年除非碰上国运、祭天大事,已经很少出手,都是由他的徒弟们出面。

如珠落玉盘的悦耳读书声还未告一段落,谢隐缓缓睁开了眼,他有双幽黑的眼眸,一如承载万千繁星的夜空。

一见谢隐睁眼,那女子便收了声音。

他半垂着眼,像是要消散在空气里,令人心中没来由的一抽。

一如从前无数个夜晚,书念到一个段落,他便会让自己退下,从没挽留,就连多一句话也无。女子欲言又止,终究谨慎的把书本放到长案上,整理了下坐皱的裙子,行礼后轻巧无声的离开书房,微余飘渺如轻烟的叹息,飘过因为岁月流转被打磨得泛着油光的青石板路。

谢隐重新躺下,又阖上了眼。他的眼睛越发不好了,就连读书都到了要找人来朗读,以减轻眼睛负荷的地步,这是透漏太多天机的天罚,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瞎。

他并不害怕,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,早就明白自己会有这么一天,五弊三缺,辣寡孤独残,天道只夺走他一双眼,算是客气的了。

他手上的浑天黄道仪只余黄道环和赤道环还未架构好,再给他半年时间,这座比原本的浑天仪要更精密完善的仪器就能大功告成,届时观测星象、研究天文能更加清晰便利。

至于家人,女儿已经成亲,只余儿子的终身大事尚未完成,父亲、母亲有二弟、三弟承欢膝下,后路也替他们铺好了,只要他们不出差错,做个富贵闲人终老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
「大爷,歇下了吗?」他的书房能进来的人寥寥无几。

「有事?」谢隐说话很慢,却给人一种压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