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隐闷笑不再开口。
孙拂耷拉着脑袋,盯着大碗里的食物——一个应该是加了玉米面、表面微黄的窝头。她认命的拿起来啃,不敢嫌弃,房子破烂就不说了,他那一身褐色单衣的补丁,怎么看都不像有钱的样子。
「很难吃吗?」
「嗯,难吃。」
「我很穷,有得吃就不错了。」
「你不是去卖酒了?应该能赚不少钱吧。」
「一年一熟的葡萄,摘满了就只得三个大筛子,充其量可以酿上两坛酒,可得十两银子,而这二两银子得留着买白砂糖,糖这玩意贵得很,五两是我一年的生活费用,余下三两得存着。」他居然掰碎了解释给她听。
这时的他把已经用清水冲洗干净的葡萄平铺在大筛子上,满满三个大筛子,放置在竹竿架子上晾晒。
孙拂听得一愣,把窝头咬得喀喀响,却什么都没有再说。别说她以前在家里的用度,进了宫,随便打赏一个宫女都不只五两银子,这小屁孩却说他用五两银子可以过上一整年……她为什么该死的觉得心酸酸的?
「我听说南方的葡萄可以二熟,你可试过?」当鬼的好处就是她想去哪就能去哪,她几乎去遍大江南北,要不是听说鬼也有地域性,她还想搭人家的远洋大船去番国瞧瞧。
「太费工,何况后院地小,花那大把的功夫不如去做点别的营生。」他洗了手,进屋去了。
没想到他年纪小小竟然知道鸡蛋不能只放一个篮子的道理,与其把全副精神放在这里,不如去捣鼓更容易来钱的事,是这个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