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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玦直到这会儿才大马金刀的坐下,手里端起刚刚小内侍奉上的茶,春日的阳光不晒,他和赵濴坐在树荫下,犹如拈花烹茶一般的悠闲,姿势说不出的优雅从容,反观那些士兵随着越来越大的太阳,又开始骚动了起来。

站在三月的太阳下曝晒,这样的刑罚不重也不致命,对于这些毫无军纪的士兵来说,却能叫他们看看他接下来的手段,长长记性。

两个时辰过去,军营外面才传来一阵阵吆五喝六的喧闹声,由远而近,带头的正是军营的将领霍炎,此刻的他就像街市常见的流氓痞子大声嘻笑喧让,说到高兴处口水直喷。

一群人嬉笑怒骂的走近,一个个还在回味窑子里的酒有多醇,菜有多香,窑姐儿有多漂亮,有多让人乐不思蜀……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了,本来宛如废墟的军营站了一排排的人棍不说,大树下坐着的……

霍炎咽了口水,推开扶着他的那只手,揉了因为酒意醉醺醺的眼睛,看清楚来人,这下腿都软了。

「每人五十军棍,扣除三个月薪俸,将领带头胡作非为,吊晒五日,罚俸半年。」

五十军棍算轻的,但是对这些惫懒成性的士兵来说,也够叫他们躺上十天半个月,最可怕的是扣薪饷,那简直就是天塌下来了。

跟着霍炎出门的那帮人全被吓傻了,霍炎骇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是认得陆玦的,他从前在他手下当过兵,对陆玦说一不二的个性有着极为深刻的体会,虽然现在的陆玦已经不再手握军权,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九殿下和他站在同一阵线,自己想求救都无门。

可吊晒五日,脱层皮都算是轻的,这一来他还有命吗?其他的刑罚比起来都只能算是毛毛雨了。吊晒就是将犯错的人高高挂在旗竿上,不给吃不给喝,任凭风吹日晒雨淋,五天后有没有命下来,全凭造化。

「我不服!」他脑子一热,梗起脖子和陆玦对呛,「你一个败军之将,又是个被贬出京的断腿废人,谁给你权力处置我们?」

赵濴朝着霍炎举举手中的汝窑黄地菊花小瓷杯,「给他权力的正是区区在下不才本皇子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