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,这个……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令堂可能是一时气话。”顾里正词穷了,父死母不慈,这得多糟糕,害他再硬不起心肠说两句。
牧司默苦笑,“我也希望是气话。”
可他很清楚母亲对他的恨意有多深,若是能一命换一命,母亲会毫不犹豫往他心口插刀,好换回优秀的大哥,那才是她要的儿子。
牧司默不恨母亲偏心,他只是失望她对他的漠视,至少在父兄还活着的时候,她对他们兄弟两个一视同仁,并没有对谁较为偏爱,直到晴天霹雳般的死讯传来,母亲的态度才大为转变。
“那个……丫丫,好好照顾人家的伤,别再乱用药,爹去田里看看稻子的长势,准备安排人收割。”顾里正使了使眼色,让女儿不要逗留太久,她年岁也不小了,别给人说闲话的机会,纵使没人敢,但孤男寡女要避嫌。
其实他有些难为情,对受了伤的小辈不但未能如村里的孩子一般悉心照料,反而多有恶语,实属心态不正,需要自我反省。
他对人存有偏见,反而勾出人家的伤心事,让他一张老脸臊得慌,谁晓得相貌堂堂的男子竟有那般过往,让他听了都心酸。
“爹,我没胡来,你要对女儿有信心。”
她哪有那么不济,不过是刚接触药草时认识不深,将巴豆当成板蓝根煮了一锅汤,结果害一家大小跑了两日茅房。
顾里正干笑。“呵呵……爹当然对你信心十足,只是人命关天,你还是要小心用药,真要出了事,爹也顶不住,爹只是小小的里正,不能手眼通天。”
他不怀疑赵大夫的医术,那可是有口皆碑,人人赞扬,不比县里的大夫差,要不他也不会让女儿跟着赵大夫学医。
女儿那时天天捧着一本绘有图样的药草大典苦读,逼她大哥带她入山辨识药草,顺便采摘做对比,可是三年过去了,一本药草大典是背得滚瓜烂熟,山里的草药也认得差不多,却没看她治过一个病人,反而多了不少奇怪的举动,赵大夫甚至反过来向她求教,师徒俩古里古怪的背着人不知做了什么,有时还一身血的叫人心生疑窦,偏偏好奇询问时两人都异口同声直说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