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车逃走之事,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悬,可是公羊刿和魏安却以为可行。
“四公子将此车加固,我等五人坐在其中,并无妨碍。”公羊刿道。
我说:“光坐得下可不够,此车沉重,奔跑起来岂不吃力?”
公羊刿胸有成竹,“附近驻有吴琨的骑兵,杨三打探过,马厩就在东面百丈之外。若得三匹以上,此车奔跑起来不会慢。”
“那如何出得此宅?”阿元问。
公羊刿道:“宅外的守卒由我对付。杨三等人去救马奎,行事时,另有兄弟在城中放火,待得大乱,我等便可一道冲出城去。”
众人相觑。此计他们说得顺利,施行之时却会有诸多变数。可如果想凭自己的本事逃出去,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。
“有了对策便好办。”韦郊率先开口,跃跃欲试地搓搓手掌,“韦某来配些毒粉,也叫吴姓小儿尝尝厉害!”
阿元瞥他:“你不是扁鹊么?怎还下毒?”
韦郊不以为意:“毒算什么,某还会开颅取骨,在天灵盖钻个窟窿,治不好死不得,疼死他。”
阿元皱眉,一脸嫌弃。
“此事,有裴潜么?”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之时,我问公羊刿。
公羊刿没有否认,却意味深长道:“他有他的不得已,也不能全靠他。”
我微微颔首。
众人有了计议之后,事情的眉目也渐渐清晰。
韦郊说到做到,打着给我治病给众人治劳疾治虫咬治鼠啃等各种名目,向外面要药材。而杨三和邓五每次送来的饭,桶底都会夹带些锐器,或是些箭头,或是些形状不一的铁刺。有一回送汤来,阿元刚要拿碗去盛,却被公羊刿止住。
“火油。”公羊刿将汤罐闻了闻,对她一笑。
这些物事是如何得来的,我没有细问,但是心底总能想到一个人,他暗地张罗着,脸上却平静如故。
日子一天天地过去,动手时的细节也已经安排好。根据杨三送来的消息,由于附近有兵营,宅院又小,看守正门的士卒三人一班。动手之前,正是人定渴睡之时。公羊刿先潜出门外,杀掉那三人,与韦郊和黄叔穿上衣服扮作士卒。而后,公羊刿去寻马,套上车,就能离开。
到了第五日,傍晚之后,眼见着金乌点点西沉,只觉心中咚咚撞响。
用膳时,杨三又来到,可是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。
“今日吴琨将骑兵派出了城外,只怕今夜无马。”他忧虑地对公羊刿说。
众人脸上皆是一沉。
公羊刿沉吟,冷静地说:“无事,我来想办法,尔等劫狱,仍可依计行事。”
杨三应了一声,走开了。
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,天空无星无月,魏安自制的滴漏上,杨三等人约定的时候已经越来越近。
“怎么办?”阿元着急地问。
公羊刿蹙眉思索,片刻,深吸口气,忽然露出一副笑脸。
“哈哈!成了!”他发出哈哈大笑,一边笑一边走到门前,用力地拍门,“开门!成了成了!”
我们都被他惊了一下,立在原地发窘。
门被打开,士卒一是一脸奇怪:“吵什么?”
“成了!马车成了!”公羊刿高兴地说,“快报知你家主公!我家四公子已做成了马车,还不快快放人!”
士卒不耐烦地说:“什么时候了,我家主公已经歇息,明日再报!”
“明日?”我忽然明白了公羊刿的用意,走上前,“你家主公两日前还来催,不是急用?”
“这可是你家主公要的车,若耽误了,你来担罪?”阿元也帮腔。
士卒一脸犹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