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成了村里的团宠,整天有人送东西,她不收,直接放门口,半夜往院子里扔。
二奶奶不,别说送东西了,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。
好像第三年吧,当众说她赶紧改嫁,不要留在村里当祖宗。
她还辱骂地主儿子,说都被他骗了,其实压根不是个好东西,为此,差点成了村里的公敌,幸好是女人,如果是男的,估计早挨揍了。
二奶奶长叹口气:“可还是没把你骂走,你说说你,咋就那么死心呢,再好的男人,至于搭进去一辈子吗?”
不像强子般背负救命之恩,她无所谓的,说不是她的权利。
她有孩子,得为孩子着想,有这么一个娘,以后婚事绝对老大难。
李奶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,盯着眼前的老冤家,认真道:“有些事,我想问问你。”
二奶奶爽快同意:“随便问。”
李奶奶一字一句道:“你先勾搭的他,是吗?”
“我勾搭他?哈哈,一个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,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像你那么蠢?”二奶奶像听到天大的笑话,指着鼻子道,“再说,你觉得我缺男人吗?”
一口陈年恶气泛着沫往上涌,二奶奶不顾李奶奶此刻脸色发白,恶狠狠问道:“一些话,我本来不想说的,既然你这么想,我就让你彻底死心——你知道那个死男人经常打我对吧。”
村里人,应该没有不知道的。
那个时代,打老婆常见。
二奶奶没有娘家人撑腰,她的娘家,在距离好几百公里的外省。
好在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,被打了,照样嘻嘻哈哈的。
但那是表面。
有天晚上,被打后趁男人睡着,她悄悄跑到河边,想着干脆死了算了,日子看不到头,没意思。
她遇到了地主儿子。
夏天村外的河等于全村人的澡堂子,男的白天洗,女的晚上洗,地主儿子白天不来,村里的男人会集体嘲笑他,只能等夜深人间彻底没人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