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间说道:“是的。”
陈谷点点头,笑了,用磨出薄茧的食指撑了撑眉骨。
她永远是这样,把别人的感情都搞错。
陈谷心里有一种荒谬的笑意,里面夹杂着隐忍的怒气,像是地裂下漫淌的岩浆,可是涌到了出口,又忽然觉得倦怠,只剩飞灰余烬。
早已不是少年心性,六年的分离,充满约束的军营,他难驯的性子早被磨平了,只有无可奈何,无法言说的倦怠。
“你知道当年我和晏嘉禾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吗?”陈谷一边在履带上慢走,一边忽然说起毫无关联的事情。
“不知道。”池间摇了摇头。
“因为我们喜欢的东西很一致。”陈谷说道:“对暴力的喜欢,对情|色的喜欢,都很一致。我能想象得到,晏嘉禾一定很喜欢你的长相。”
池间沉默不语,清俊温润的脸庞像是陶塑的白瓷。
“但是我们还是有细微的不同,我喜欢做,她更喜欢摆着放着,在远处旁观。”陈谷接着说道。
“我们十三四的时候,正是要开荤的年纪。那时候我带着晏嘉禾,去过夜总会点人。”陈谷用毛巾擦了擦手说道:“别的男孩子都点了女人离开了,只有我点了一个男人。”
“我知道,晏嘉禾也一定喜欢那个男人的长相,我拽住她,要她留下来。”陈谷笑了笑,“于是她就坐在包间的沙发上,远远地支着头看我们做。”
池间心下倒抽口凉气,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。
但是他必须冷静,他想,这个圈子里的阴私,他以后还会听闻更多,他爱的人在其中,他只能强迫自己适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