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摸摸头,他就只能静静地低下头,温顺地伸长脖子。
一切都和小的时?候场景那么相似,昏暗的视线里,还是只有易秋一个人?,穿过一条肮脏的路,朝他走来。
他跪在血污中,身上绑着绳锁,被滔天的罪恶玩弄得乱七八糟,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挣扎不出?去,他以为他要死在那里。直到那只柔软的手牵起绳锁,天真地对?他说,“大狗狗,不要怕,我带你回?家。”直到那个人?站在他对?面,认真地对?他:“陈慕山,不要害怕,我带你回?家。”
至此,他不得不平复了下来,无?可奈何地接受此刻的因果和缘分。
遏住了陈慕山,易秋随即对?着突击队隐蔽的窗户,“有没?有刀。”
唐少平连忙说道?:“抛一把刀出?去给她。”
易秋抬手接过刀,一把抹去脸上的泥水,挣扎着从新站起来,拖起受伤的腿,一瘸一拐地朝着陈慕山走去。
对?面灌木林的枪声没?有再响,在场所有人?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,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陈慕山和张鹏飞的面前,从张鹏飞的腰上取下一把刀,一点点割开了张鹏飞把自己和陈慕山绑在一起的绳子。
失去支撑的尸体一下子塌倒下来,易秋用力拖住张鹏飞的背,慢慢地把他放平在地上。
就在她要站起来去解吊着陈慕山的链子的时?候,她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易秋低下头,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是个境外的电话?。
“别接。”
陈慕山一脸焦惶地看着易秋,“不要接,不要跟他们打交道?,不要!”
易秋伸出?一只手,轻轻地摸了摸陈慕山的脸颊,“没?事,你等一下。”
她说完退了一步,转过身,接起了那一通电话?。
“喂。”
对?面没?有立即出?声,易秋抬起头,慢慢地呼出?一口气,“我应该怎么称呼你。”
“不如我问你,我应该怎么称呼你。”
杨于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,易秋没?有犹疑,接住了他的问题。
“我吗?我很好称呼,我叫易秋。不好意?思,我想再问一次,我怎么称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