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曼灵发觉,玻璃中的自?己,站姿有些佝偻。
她不得已闭上了眼睛。
杨钊的话,揭开了?拼命掩盖的那一段时光,也戳穿了?她尽力给自?己罩上的那一层保护膜,人生的底色忽然之间曝露在这?一片昏暗的光里,哪怕她仍然穿着精致光鲜的衣服,哪怕脸上的妆容仍然干净服帖,她也无法自?视。
外人眼中,尤曼灵在玉窝精彩地活了?六年,像一个?风流又?聪慧的女性一样,身?处边境的小县城,撑着自?己的产业,护着孱弱无助的员工,和男人们周旋,又?对抗。连肖秉承也不得不承认,作为一个?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女性,她敢坐在肖秉承的办公室里,清晰地告诉他:“如果我的场子里的人,沾了?白的东西,那我就把?场子关了?,把?人亲自?送到你特勤队里。”
六年来,她说到做到。
在她重?开“大江南”之前,有她尤曼灵的地方,真的一尘不染。
时间过去这?么久,有的时候,就连尤曼灵自?己,也会产生一些记忆偏差。
好?像她一直这?样一个?游刃有余的人,她把?自?己的一生把?持得很好?,她的命运从没有失控,一切水到渠成。
她很好?。
她很勇敢。
她此生无愧。
然而讽刺的是,到头来,还是只有这?个?叫杨钊的男人,记得她曾经做过什么,也……明白她如今活着到底是为了?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