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庆节前夕,张鹏飞终于签字把他放了出来,头顶终日长明的白炽灯熄灭,外面月上中天,出阳山的山影近在咫尺。山风从天而降,陈慕山鼻子一酸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真实困意。
管□□把他关进普监。
同监室的室友正在看普法的电视纪录片。
陈慕山实在太困了,在床位上一倒不起,睡得昏天暗地。
等他醒来,电视已经关了,其他的狱友也都上床睡觉了。
陈慕山坐起来拿了一个口杯准备倒水,水瓶放在角落里,离他的床位有点远,他正想下床,隔壁床位的胖子突然翻爬起来。
“山哥,要喝水吗?我给你接。”
说着就要去拿他的杯子。
陈慕山没松手,“有手。”
胖子压低声音,“钊爷花钱,买你舒服。”
陈慕山的眉心骤簇,胖子看他不为所动,脸色惶恐起来,“山哥,你给兄弟一条活路。”
光线很暗,陈慕山眯起眼睛,“你谁啊?”
“刘胖子。”
“你说谁买我舒服。”
“钊……钊爷。”
“杨钊?”
“对。”
“四十岁不到,他成‘爷’了?”
他肆意调侃,刘胖子却不敢接,“嗨,这个怎么说呢。您十来岁的时候,不就是哥了嘛,钊爷说了,让我照顾山哥在这儿的生活。三年前那事儿,那是个误会。”
“三年前什么事。”
陈慕山歪着头突然笑了一声,鼻子里气息撩起了刘胖子额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。
“处决我那件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