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内。
沈青桑身上开满了金色莲花,红布蚕神的身体在莲花中苦苦挣扎,不断哀求。
[娘娘,娘娘……]
祂应该是认得大泽神女,却没能在一开始认出,因此此刻即使后悔,也找不到地方。
祂吃了不少信徒,身上的因果太重,因此那金莲吞噬祂仿佛砍瓜切菜。
红布蚕神呜呜哀哭,但金莲不疾不徐的盛开,凋谢过后,地上只余下些许蚕丝。
一直等到没了声音,薛错打开门,院子里一片狼藉,沈青桑身上的符箓都破了,躺在地上生死不知。
薛错反而松了口气,这次他再次提笔画符,便很容易的画完。
沈青桑没有晕多久,混沌的睁开眼睛,迷迷糊糊:“我是死了吗?”
殷飞雪凑上来:“死了。”
沈青桑吓了一跳,忍不住啊了一声,那大老虎随即被一只手拍开,露出一张不悦熟悉的脸。
“大王!”
又说:“沈姑娘,你感觉怎么样?”
沈青桑见了薛错,又摸到脸上冷冰冰的金水,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她本欲和薄金玲同归于尽,气急之下就把身体让了出去,没想到薛错又救了她一次,她脸上又羞又愧,起身告罪。
薛错没有为难她,见她无碍,便收了符笔。
殷飞雪在这时候开口:“这村子恐怕不能住了,煞气冲天,凡人受不住。”
沈青桑刚刚醒来,左右看了看,村中的阵法已破,可是人心的心魔难除。
莫说那些凡人女子,就是她自己,也在一霎那心存死志,不愿意不人不鬼的活下去。
沈青桑想了想,对薛错道:“薛公子,我身躯已残,修为尽废,人间已经无处可去……我想留下来和这些妇孺一起。”
那些女子身上的种种异状,会伴随一生,再难融入俗世。
薛错知道沈青桑的意思,他没有很快答应,而是说:“沈姑娘,你不回洮临了吗?”
沈青桑摇头,怅然一笑:“我回去也是受那些蠢人耻笑……修不成仙了,倒不如就在这山野游荡,图个自在。”
殷飞雪忽然道:“这里离天都城不远。”
薛错则掏出一个锦囊,提供了第二个选择:“我姓薛,姑娘若是不怕,可以在村中种下这莲花。莲花池要要三尺三,用净土栽种最好,再引活水灌溉,每逢月十七不见月亮时,用粟米供奉一次,可以抵御些许灾祸。”
沈青桑接过来,好奇的看了看薛错,又看看殷飞雪,看久了,也觉得那人身兽首的大老虎不那么怪异可怕,反而威风凛凛的。
她握紧手中的锦囊,没有选择天都城,微微一笑:“那就,种莲花。”
……
千山外的神国。
红毛鬼正在审灵府擦拭娘娘神像,忽然嘶了声,趴在干涸枯萎的愿池边上,擦擦眼睛,把绿毛鬼揪过来:“你看你看,是不是发芽了?”
……
龙神山山腹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