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老夫人也是意外:“没想到老二媳妇,竟会做到这般程度,当真是没有为人正妻的肚量。”
“外祖母,温姨娘平日也颇为照顾我。如今她生了病,我自然是要帮衬她的。”宋绵道。
“好孩子,难得你知恩图报。”殷老夫人也是吃斋念佛的良善之人,年氏这般对待温姨娘,她自然也是看不过眼的,遂吩咐了候在一旁的曲嬷嬷,“你去将二夫人叫过来,就说我找她问问话。”
“是。”曲嬷嬷应诺着,便下去了。
年氏来的时候,殷老夫人也用完了早膳,倚在圈椅同宋绵说着话。见年氏来了,这才板起了脸。
年氏向来最会察言观色,一见殷老夫人这副神色,便知定是自个做了什么惹得她不痛快,因而柔声细语地问:“不知母亲特意唤我过来,是为了何事?”
“我听闻温姨娘最近病的厉害,大夫看了,说是差点就得了肺痨,不知可有此事?”殷老夫人质问她道。
年氏心中一跳,心道殷老夫人如何知道这事。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笑脸盈盈:“母亲这是从哪听来的?”
“你甭管我往哪听来的,你就回我到底有无此事?”殷老夫人肃容道。
年氏见殷老夫人动了怒,忙道,“母亲明鉴,温姨娘这事儿媳先前实在是不知,等到后来大夫来瞧了,才知道原来已经这样严重了。”
“怜玉都说了,她早就问过你了,是你迟迟不肯给温姨娘请个大夫。我们殷家是没银子了还是怎么了?竟然连请个大夫都拿请不起,这事若是传了出去,你让咱们殷家的脸往哪搁?”殷老夫人气的敲了敲拐杖。
年氏惊的忙垂头道:“母亲别动怒,这事的确是儿媳做的不对。”
“你说你嫁到咱们家这么多年,一把年纪了竟还如此善妒,一点正妻风范都没有。虽说温氏不过是个妾室,可她若是在咱们府上无缘无故地病死了,她娘家人闹起来,你让咱们如何给人交代?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会看上了你这么个儿媳妇,竟这般愚昧无知。”殷老夫人不留情面地训着她。
面对殷老夫人的苛责,年氏一句话也未敢反驳,只是垂着头默默听训。
殷老夫人又训了她良久,才消了气,“好了,今日之事,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。下次,莫要在让我听到这等事了。后宅不宁,家族又如何能长久繁衍下去,若是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,你这个殷家二夫人,也是白做了。”
这话说的着实重了,年氏平日里在下人面前多神气的一个人,一到了殷老夫人面前,却是连一句话也不敢说,又被训成这副模样,周围还一群下人瞧着,她一时脸上无光,心中愈发恨了。
汤妈妈跟着自家主子出来,见年氏脸上已难看到了极点,一句话也不敢吭声,生怕惹得她不快。
一直到了回了院子,年氏才大发雷霆地乱摔东西。
“她温姨娘不过就是个贱婢,也敢和人说我的不是,我看她是活腻了!从前不过就是伺候二爷的一个贱.婢,下.作的东西,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主子了!”年氏狠狠啐了一口,还是不解气,继续骂骂咧咧,“殷怜玉那个小蹄子也不是省油的灯,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简直和她娘一个样!”
汤妈妈额前冒了冷汗,颤颤惊惊地劝她:“夫人息怒。我听人说,昨日来给温姨娘看病的大夫,是宋姑娘身边的墨画去请来的。”
年氏气急乱骂:“定是宋绵那贱丫头向母亲告的状。她平时不是和殷怜玉走的近,定是她俩合起伙来整我的。”
年氏气的又摔了个西域进贡来的翡翠牡丹瓶。
汤妈妈闭着眼,心吊的老高,不敢去看地上摔的稀巴烂的珍贵古董。
“宋绵这贱丫头,我定是会让她后悔的。”年氏咬牙切齿道。
“可这宋姑娘是老夫人心尖上的肉,夫人您开罪不起啊。”汤妈妈劝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