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绵思虑了片刻,说:“这事这样下去不成,我明日和外祖母说说,温姨娘好歹也是二舅舅正经纳进门的妾室,怎么能连看个病都看不起了。”

墨画知道自家姑娘好心,柔声说:“姑娘放心吧,温姨娘喝了药,病情也缓和了,怜姑娘方才还特意让银珠送了些吃食过来答谢您呢。”

宋绵听了,这才放心:“时辰也不早了,你先去歇息吧,别等我了。”

墨画应诺:“那姑娘您早些歇息吧,奴婢先下去了。”

墨画关上屋门,屋子里的灯火幽暗,可见他们姑娘还未睡下,不觉心头叹了气,这才离去。

宋绵见墨画下去了,埋头继续研究着绣花。

她的女红本是拿不出手的,但经过殷怜玉指点之下……她看了眼荷包上绣着的歪歪扭扭的仙鹤,依旧感觉好像有些别扭。

宋绵微微有些气馁,但也不甚在意。毕竟心意才是最重要的。若是五叔瞧见了她亲手给他做的荷包,定是欣喜的。这样想着,宋绵一直到了丑时才睡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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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勤刚从外头办事回来,直接去了书房。

“五爷,小的已经去关大人那问过了,朝廷拨下来的灾银已出了城门。”

程予闻言,收了手中的书信,拿起案上的灯罩,将信纸扔进蜡烛里燃尽:“如此甚好。”

“五爷这段时日为了助太子殿下襄阳赈灾一时,耗费不少心力,是该好好歇息了。”常勤关怀道。

程予淡然道:“子恪毕竟年轻气盛,怀王又虎视眈眈,若我不多加察看,恐怕这灾银还未出城门便先被怀王的人动了手脚。”

子恪乃当今太子殿下的字。如今这世间,恐怕除了当今圣上,便只有程予敢如此唤他了。

程予抬手按了按眉心,道:“常勤,你去替我备马车。”

常勤惊诧道:“天色不早了,五爷这是要去哪?”

“殷家。”

……

常勤买通了殷家看守门房的管事,走到停靠在街边的马车旁,出声道:“五爷,一切都办妥当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车内之人低应了一声,这才掀了帘子下马车。

常勤低垂着头,余光不经意瞥见了自家五爷偷偷摸摸地进了别人家的后院,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。

……

朗月居早早就熄了灯,丫鬟婆子们也早就睡下。程予踏着步子进来时,院子黑漆漆一片,他借着清幽的月光,摸索着进了主屋。

悄悄将屋门合上,屋内光线幽暗,唯有床头亮着一盏玉勾连云纹灯。

程予轻车熟路地走至床榻前。拉开浅紫色绣花纱帐,榻上侧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。

她似睡的很熟,并未发现床畔多了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