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皇上。”春喜退出御书房。

殿中没了外人,林西不禁长出一口气,看向焦战道:“人都走了,你还端着?”

焦战抬头看向林西,笑着说道:“皇上挖坑的本事见长,臣自愧不如!”

林西笑了笑,道:“我挖坑,你填土,咱们天生一对。”

林西给甄礼的那封奏折,是焦战给他的,当然署名肯定不是焦战,是他暗中安排的人手,所以林西才会说‘我挖坑,你填土’。

至于那张奏折写的内容,若当真追究起来,甄午丢官事小,一个弄不好连性命也保不住。说起来这个甄午也是个人才,靠着甄礼弄了个光禄寺少卿的官职,可以说是个肥差,但凡好好干,还能捞不着油水,可惜这甄午是个好吃懒做又好色的主儿。

林西登基后,邀请各国使者来京,昭告天下他已登基为帝,让那些附属小国都过来认认主。各国使者来京,光禄寺上下忙碌不堪,唯有这个甄午跟没事人一样,还到处揩油水,更让人没想到的是,他竟在守孝期内抬了一房小妾进门。

甄午揩油捞好处,林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他竟在守孝期内抬小妾进门,这就是大不敬,若真治罪,甄午必死无疑。碍于甄礼的身份和影响力,林西暂时还不能把甄午怎么样,却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,至少让甄礼知道,他们做了什么事,他心知肚明,之所以没动他们,是看在甄礼为国尽忠的份上,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

就这样,甄礼成了他们的第一块挡箭牌,之后没多久,徐臻和梁集也掉进了他们的坑里,自此内阁三位大学士全军覆没,只能相视苦笑,心里暗骂那些不争气的子孙。

转眼半个月过去,京中的流言非但没有消失,反而愈演愈烈,杨潇脚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门口,见春喜正守在门外,不等他行礼,直接说道:“我有事求见皇上,你通秉一声。”

“是,侯爷。”春喜清了清嗓子,扬声说道:“皇上,永寿侯有事求见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里面传来林西的声音。

春喜连忙推开殿门,看向杨潇道:“侯爷请。”

杨潇抬脚走进御书房,看了一眼御阶下的焦战,行礼道:“臣杨潇参见皇上。”

“免礼。”林西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边,道:“观你神色匆匆,发生了何事?”

杨潇如实答道:“回皇上,臣已查到流言的源头所在。”

林西一怔,抬头看向杨潇,好奇地问道:“是谁?”

杨潇再次看了焦战一眼,道:“源头来自国公府。”

焦战写字的手一顿,随即抬头看向杨潇,道:“消息可准确?”

“千真万确。”虽是在回答林西的问题,杨潇的眼睛却是看的焦战。

焦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,道:“皇上,这件事臣去处理。”

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道:“老国公这是唯恐你吃了亏,逼着朕将此事公告天下啊。”

“皇上放心,臣定处理好此事,给皇上一个交代。”

“王爷,此事是老国公所为,你该避嫌才是,还是交给臣去处理吧。”即便知晓了林西和焦战的关系,杨潇对焦战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,甚至更加苛刻,因为在他眼里,谁都配不上林西。

林西出声问道:“你要如何处理?那可是你祖父,难不成还能把他抓起来?”

“臣……”焦战沉吟片刻道:“臣先劝阻,若他一意孤行,再由皇上定罪。”

即便焦战的心再狠,也不可能当真将焦廉怎么样,更何况焦廉这么做全是为了他。

“王爷在京都的耳目众多,往往是锦衣卫知情的事,王爷也知情,为何偏偏在此事上出了岔子?不得不让人怀疑王爷是否故意放纵这件事的发展,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是王爷所为。”

杨潇的眼睛盯着焦战,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怀疑。

焦战变了脸色,抬头看向杨潇,道: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此事我并不知情。若当真是我做的,你以为你能查到国公府?”

“王爷还真是好大的口气!怪不得……”

“好了。”林西打断两人的争吵,无奈地说道:“你们就不能消停点,都是自己人,犯得上彼此看不顺眼吗?”

“皇上,此事确有蹊跷,臣也是合理推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