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青遥有滑板车,他家又全是深幽宽阔的长廊,他俩有时候踩着单板在大理石地面滑行,侧窗吹进凉风,白纱翻涌,如在云里穿行。
在乔青遥家的这些时日,左诗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之前动不动能销声匿迹大半年不露面,因为他对不出门的消遣已经研究到了极致,游戏室,室内高尔夫,甚至迷你剧场影院,每个区域都有工作人员维护打理,房子东侧上下楼层被全部打通,上百平的空间被改造成室内生态园,种满了绿植和稀花,鹿角蕨簇着鱼尾棕榈,牵牛盘了绳索,从钢架上垂下来,拴着藤编秋千,荡的高了,几乎要跃上玻璃穹顶,尤其在夜里,披星迎月,像是进入个甜蜜的幻境。
左诗总想去玩玩,但没有机会,乔青遥更多时间在地下录音室,左诗极偶尔进去打扰,比如在乔青遥写词的时候,拉过他的左手,百无聊赖的给他涂指甲油。
乔青遥的手长且瘦,骨节分明且清秀,左诗捏着他的手指涂甲油,仿佛半牵他的手。
乔青遥从不因他的打扰而发怒,大多情况他都没什么反应,只有一次很费解:“你为什么会有指甲油?”
“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给你涂指甲油。”
“你无聊啊,只要在我出门之前给我卸掉就行。”
“唉,我这指甲油也是大牌货,过期之前用一用,总算没白花钱,”左诗低着头,稳住手:“而且我一直有指甲油啊,好多个色呢,因为有时候女演员拍杂志的时候会需要,所以我不仅有指甲油,还有编头发的彩带,亮片啥的,我光女人假发都几十顶,只不过后来跟了你就全都用不上了。”左诗手勤嘴碎:“你以为我只画你么?我也偶尔有画女明星好么,我之前可是圈内好几个大青衣的御用。”
乔青遥眼神轻柔,不小心动了手指,指甲油都涂到皮肤上去。
左诗哎呀了一声,拧紧罪魁祸首,手头没有面巾纸,拿地下散乱的歌词擦,纸太硬,用纸角一点点蹭,蹭完了又拿起歌词来端详:“让我检查检查你有没有恋男。”
翻了两下左诗惊觉自己说错话了,偷着去瞄乔青遥,发现他相当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