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胡县令看过安县的改变后,也生出想变革的心思,但改变谈何容易。
这里不是安县,光土地均分就是一场重大的博弈。
安县靠着老百姓的反抗获得了胜利,且还没有流血。
但平阴不行。
这里有养私兵的乡绅,他们会抱小团体搞事,甚至一个不慎,还会捅到太守府去。
胡县令没有这个胆量去捅马蜂窝,他见不得老百姓流血,却又不甘心他们永无出路。
故而此次梁萤过来,他满心欢喜,可是又感到无奈,他欢喜一场又如何?
这里是平阴,没法变成第二个安县。
尽管他非常认同她的变革确实能改变现状,让平阴越来越好,但现实告诉他,平阴不行。
与此同时,平阴的现状与挣扎也给梁萤造成了巨大的冲击。
在临走的前一天,她同胡县令进行一番交流,把她见到的问题细说一番,犀利又残酷,字字如针,扎到胡县令身上痛到了骨子里。
见他许久不说话,梁萤缓和表情道:“安县与平阴隔得近,两地通婚,咱们都是做父母官的,也算是亲家了。
“如果胡县令开了口,安县也会搭把力,把官盐送到这里来,按每斗一百六十文行销。
“安县的蚕商也会过来和当地的蚕农合作,能拉一把是一把。”
胡县令感激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梁萤却摇头,“杯水车薪,跟饮鸩止渴,没什么差别。”
胡县令:“……”
梁萤意味深长道:“你老人家今年都五十二岁了,干到七十岁,还能熬十八年,你能熬过去,就是不知道你手下的老百姓能不能熬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