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到房间, 坐在铜镜前, 铜镜里倒映着清灵静然的女子, 一身肤色白皙如凝脂, 眉间一点红叶衬着瑰艳。
可就在这时,她却手持玉簪猛然刺入了眉心, 起初是一滴血的渗出,紧接着汩汩而淌, 染红了玉簪与手。
疼痛丝丝密密的向四周蔓延,那是有外物钻进颅骨的疼痛感,完全超出了寻常凡人忍耐的极限,她无法直身坐在铜镜前,一臂强撑着梳妆台,牙紧咬着唇,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玉簪下划,撕开寸余的口子,一片红叶飘落下来,于此同时蚀骨的阴寒与绞心的疼痛向全身蔓延,能感觉到体表部分区域,泛着灼热,那是胎记重现的表现。
直至红叶从眼前划过,她才收手,两手撑着梳妆台,支撑着身体不瘫下,脑袋低垂着。
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台面上,大椿之叶本赤红之色更添几分血色。
荧光晕染着,静静安放着,即使被强行剥离,也没有丝毫影响大椿之叶的功效。
就这么支撑了许久,招凝适应了身体里的痛苦,她缓缓抬起头来,铜镜中倒映的人儿失去光彩,一半血色覆面,一半暗沉胎记,好似人不人鬼不鬼。
她尝试坐直身子,第一次并没有成功,第二次才半倚着扶手直身离开梳妆台,右手还握着青竹锦禾簪,鲜血牵动着其内暗藏的杀机,她卷着衣袖一点一点擦拭着,直至玉簪重新恢复崭新模样,她照着铜镜,像是寻常梳妆一般,将玉簪插入发间。
铜镜中映照着她的眼,毫无情绪并绝不犹豫。
直至眉间的伤口愈合,不再有鲜血渗出,她这才起身,脚步几分虚浮,洗漱更衣打扫,抹去那些血迹。
三天的时间,足够梁家安排好一切。
第四天的寅时初,招凝早早起身,坐在铜镜前,用鬼面叶的汁液和着水粉抹在胎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