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轻轻叫了声:“呀——大爷,是奴烫着你了?”
“是我这儿不用人。”男人生得俊俏,脸上还带笑,他伸手到衣物里摸索一阵,掏出片金叶来别在姑娘雪白的胸脯间,“你到隔壁去伺候伺候我那两个朋友,那个冷脸的不知趣,这会儿大概已经睡下了,你到那个和气些的房里去,他出手大方,指不准你今晚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”
姑娘细细回忆,想起那三人进来,样貌的确难分秋色,这样的买卖倒贴都肯做,姑娘们挤破头才叫她好运抢到这个机会,可惜眼前这客人从头到尾就没让她近过身。来她们这儿玩的男人能有几个不是急色鬼,这般装清高,又不是掉书袋的,想必中看不中用,定是个银样镴枪头,本来心思都歇了,这会儿听男人这样说,顿时心动起来。
只是姑娘意动归意动,却不敢让人看出来,免得惹恼了客人,她伸出青葱般的五指,柔柔地想要贴到男人的身上:“大爷这是说哪里话,今晚奴是您的人……”
“别动。”男人温热的吐息就在她耳畔,还不待姑娘脸红,就听他道,“不过你要是想死,尽管贴上来。”
“奴当然愿意死在您的——”姑娘只当是句荤话,没诚想柔媚的声音半路就走了调,她瞪着沸腾起来的浴桶水,热意扑面而来,简直如火舌舔过眼睛,泪在眼眶里滴不出来,脸色顿时变得煞白,颤声道:“大……大爷?”
不知何时,室内竟炙热沉闷得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,姑娘从没接待过这样的客人,顿时白着脸往后一退,莲足不慎踢到灯烛,缓缓袭上神经的痛楚让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,尖叫一声跑了出去。
被掀起的帷帐顿时灌入阵馥郁的冷风,未东明伸展开双手搁在浴桶的边缘,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现如今这世道,连本该知情识趣的窑姐儿都变得这么难缠起来。”
未东明当然没打算在这种地方闹出人命来,在青楼这地方,精力旺盛是个好词儿,可火气旺盛通常就比较麻烦了,某种意义上他还算得上洁身自好,可谓游历花丛却片叶不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