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怀里的金手镯掏出来,连同玉簪一起放进盒子,又原样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。
忙活完,小姑娘从桌子底下爬出来,拍了拍手,脱鞋爬上炕,脱掉外衣,钻进被子,顷刻间便睡了过去。
六岁光景,原就是要多睡的年纪,外加长时间营养不良身体本就疲弱,今日又城外城南跑了那么一大圈,早已疲惫不堪。
如今填饱了肚子,躺在烧得暖烘烘的炕上,一觉睡过去,等饿得醒过来,天都已经黑透了。
入目一片漆黑,小姑娘的心猛地揪起,手忙脚乱地把睡前放在枕头边的火折子摸了起来,等到火光亮起,高高吊起的心才落到了实处。
而此刻,小姑娘脑门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。
她抬起袖子擦了擦,大声和自己说着话:“凤柒,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啊,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给自己打过气,小姑娘这才穿鞋下地,把蜡烛点了起来,随后又走去灶间,把灶间的蜡烛也点了起来。
火光跳动,屋子变得亮堂,小姑娘的心终于安稳下来,把椅子挪开,拎着篮子开门出去收晾着的野菜,免得明早被露水打湿。
一出门,就见门口放了个碗,里面放着一块有她两个巴掌大的野菜饼。
她把碗拿起来,看向东院,知道定是她睡着的时候,在山哥或者蔓云姐过来送的。想必是她睡得太沉,没听到喊声。
她走到墙根底下,正准备喊人,就听隔壁屋内有阵阵哭声传来,她一愣,仔细听了一会儿,无奈地叹气。
上次战祸,吕婶没了,吕叔又断了双腿,卧病在床。
吕叔以前风风火火,是个极其能干之人,可打那以后,他便消沉起来,时不时地便要痛哭一场。
他一哭,蔓云,在山和在江便跟着一起哭成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