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一入口,苦涩的药味瞬间被冲淡了不少,平日里寡淡的白水今日竟如蜜水一般好喝。

沈箬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,一边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,很快就喝下了大半。

裴恒站在一侧,望着小姑娘乌黑的发顶,若有所思。

沈凛在外间和府医商讨好了沈箬休养的法子,入内时正巧见到裴恒一手背后站在榻前,他的宝贝女儿则捧着一盏茶杯低头小口小口地饮着。

这画面,怎么看,怎么赏心悦目。

沈凛呵呵一笑,高声道:“裴将军,针灸可结束了?”

裴恒回眸,敛了眸底的情绪,回道:“疚针已结束,沈姑娘应已无碍。恒在此多有不便,不如先去书房等候大人。”

沈凛看看埋首喝水的女儿,又看看沉稳有礼、眉间隐有无奈神色的裴恒,笑道:“这臭丫头乱喝冰饮,累得裴将军深夜给她针灸,老夫真是惭愧。有劳将军先挪步书房歇息片刻,老夫与小女说几句话就来。”

裴恒见沈凛嘴上虽责怪沈箬,面上却毫无恼怒之意,且他针灸结束是该走了,便颔首应下,抬步离开。

裴恒一走,屋内气氛立刻一松。

沈箬放下戒备,整个人松泛下来,半坐起来的身子往迎枕上一靠,懒散道:“爹爹,阿箬错了。”

这像是真诚认错的样子?

沈凛失笑,掀袍坐在金丝楠木圆凳上,道:“爹爹今日不训你,留下是要与你商量一件大事。”

父亲鲜少与她这般郑重地说话,沈箬被勾起了好奇心,不禁微微坐直了身体,问:“是什么事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