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她才知道,他心情不好。

直到事毕,她已经满脸泪水,意识昏沉。

裴恒的神色恢复了丝清明,连着锦被一起拥她入怀,见她迷迷糊糊,还是红着一双眼抗拒地要将他推开,男人目光柔和下来,哄道:“别哭,等杀了狗皇帝,我带你去皇宫玩,嗯?”

当时的她累得筋疲力尽,没有多想便昏睡过去,如今再次回想,裴恒是早就存了夺位之心的。

两方争夺,必有伤亡。爹爹身为朝中首辅,为人公正不阿,必会被攻讦陷害。

前世沈府全族的覆灭,说不准正是有这个缘故在。

思及此,沈箬眉头微蹙,静默下来。

该如何劝爹爹悬崖勒马,求一个全身而退呢?

正沉思间,忽听小沙弥开口道:“进香已毕,今日寺中有法台会很是热闹,女施主可在各处逛逛。”

沈箬被一打岔,猛然回了神。

她抬眸再看端坐于上的金身佛祖面容慈蔼,无悲无喜地看着一切。

沈箬忙收敛起心神,朝小沙弥客气一礼,问清了如何去前世裴恒口中的院落后匆匆离开。

只是天不遂人愿,她带着沉月寻边了院落内的每一处角落,都未见兄长那半块玉佩的影子,心中不免有了狐疑。

难道那时裴恒是骗她的?

一旁的沉月气喘吁吁地从东北角跑过来,脸色热得通红,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姑……姑娘,奴婢里里外外又找了三回,没有您说的半块玉佩啊!”

她抹了把沿着额角滑落的热汗,用团扇不停扇着风,显然已经累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