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箬忽然抬起手,一巴掌扇在裴恒脸上。

用力之猛,裴恒的侧脸很快印出红色的指痕。

书房内,霎时一片死寂。

裴恒一双深邃凤眸里惊诧一闪而过,紧接着是凛寒的杀意。

但这些情绪,很快被隐入沉黑无底的深潭,仿若方才的一切惊怒都不曾有过。

他藏于衣袖下的手收紧,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淡然不惊:“沈姑娘何意?”

只是声音,明显比刚才冰寒不少。

沈箬看着他明明动怒,却强行忍下的样子,心里只想冷笑。

裴恒惯会伪装,要不是前世和他相处五年,她差点就错过了他方才眼中隐藏极深的杀意。

察觉到对方沉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沈箬毫不示弱地迎上,冷冷道:“打一个卑鄙小人,何需理由?”

“阿箬,不得无礼!”沈凛声音带怒,上前抓住沈箬的手往后一带,拉开二人的距离,对沈箬厉声道:“爹平时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吗?”

客?裴恒算是客吗?

沈箬不屑,依旧将视线落在裴恒的身上。她杏眸中仍蓄着一汪泪水,却倨傲地看着他。

这副模样落入裴恒眼中,是梨花带雨中带着倔强的不甘,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,倒像是他欺负了人家似的。

裴恒太阳穴一阵跳痛,语带无奈道:“恒不知做了何事,让沈姑娘将我看作是卑鄙小人?”

沈箬带着泪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他,冷冷道:“裴将军以为自己的谋划滴水不漏,可焉知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希望裴将军好自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