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初端着杯饮料,也没有喝,只咬着吸管。
陆砚书忽然温声问:“你想你父亲么?”
他主动继续了刚才那个话头。
这是这么久以来,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她的父亲。
这是一个伤口。
于他,于她,都是。
所以两人一直都默契地不去触碰。
良久,棠初才轻声嗯了一下。
她垂下眼睫,缓缓问了句:“你恨我父亲么?”
陆砚书想了想:“诚实说,我不知道。”
如果没有那个人,他们就不会?分开五年了。
但?是如今斯人已逝,去追究这些好像也没有意义了。
“那你”棠初的喉咙艰涩,“会?不会?有时候觉得,如愿以偿了?”
这个问题陆砚书直接给出?了答案:“没有。”
当时看到她家破产、父亲跳楼的新闻,没有丝毫幸灾乐祸,只有一个念头:她应该很痛苦吧。
但?那样的日子,他却?不在她身边。
棠初眼里起了比窗外云层还要浓重的雾气,她吸了吸鼻子,不想被?人看到,将头埋进陆砚书胸膛,说话时鼻音很重:“那个时候,大家都夸我坚强,处理得很好,也把妈妈安顿得很好。其实,我没有不痛苦,只是我痛苦也没有用。”
陆砚书沉默。
半晌,用掌心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以前他没有做得很好,但?以后他会?一直在她身边了。
棠初安静了一瞬。
“我能?用你的白衬衣擤鼻涕么?”
“……”
十几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洛杉矶。
出?口处已经有车辆等候,带着两人一路前往一处住宅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