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教并没有什么好手段。岭南大旱,他们可栽在亡魂身上,但旱灾难久,楚之赈灾之策上传下达,并不能使百姓多怨恨他们。
所以,这计最后落在瘟。
禁卫军看到那些病死的家畜,神色已经变了,那戴着面罩,一路奔波的白云教教众,却高声:“海贼已绞死,亡魂却因未能绞生魂,瘟病及九州!此就是亡魂之歹毒啊!”
绞生魂的经幡已经被撤下,那人却还竭力高声,乃至声音嘶哑:“旱灾久病,疫不行岭南,反生于京,便是因亡魂居京久矣!”
“胡言!一派胡言!”祝匀气得几乎要冲出城门去:“岭南无疫乃是因我与师父尊左相之法,扫除污秽,特设病所!怎可能是因为公子与相公!他是特地寻此疫病之物,试图,试图——”
可他说不出来。
澹台衡和虞宋只安静地立在城墙上。虞宋似乎是眉眼凌厉片刻,声音不高,贯穿穹宇:“普天之下,非君与臣,泱泱百姓何辜?你们不欲重蹈覆辙,便欲以更大的祸,恐吓万民吗?”
澹台衡只望着那下方。
后方有人想动。
他们只是希望有朝一日,他想起楚之君臣,想起高台大雪,非是凌迟受刑,而是数人护卫左右不愿让他再受风霜半分。
东城军竭力拦截海贼,也是想护卫京城安宁,遂将军心愿。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,该提防的并非海寇。而是内乱。
瘟病吓得守城将士面无人色,立在其上的澹台衡却说:“阿虞。”他声音那样轻。到这关头,也没有说楚一句不好。
他只是道:“当年狭关之败,是我连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