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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席丝竹都停了,只有那位左卿大人淡淡的嗓音:“让我好好看看。”

此去必死无疑。

柳问心当然可以跪下立刻将左卿与兵部钟大人私相勾结的事说出来,这样她可以立刻逃开这一死。

她甚至可以抖出方颐女子之身之事。

她有那么多秘密可以告发——但她只是收回暗器,只恭谨又害怕地跪伏在方颐脚边的时候,暗器都被她自己推了回去。

左卿打量了她一会儿:“胆子都这样小,叫你坐都不敢。”下一秒横剑抹脖,周遭人都惊呼起来,只有方颐从容地坐在那里。

一直到宴席结束,也没有人敢看这位左卿大人的绯袍,究竟有没有染血。

祝匀完全被吓懵了,等到方颐下马车,也没从柳问心瞬间死了,还是方颐亲自动手的那一幕里回过神来,直到邀荷轻轻为她脱下披风。

左卿才侧首,低声:“没了。”

邀荷手指一紧,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:“首君?”方颐喉咙一滚,等手落在栏杆上,才淡声:“知道我真实身份的,不过十余数。”

她哑然笑:“又没了一个。”

邀荷手发起抖来,但知道暗处有人在看,忍住。方颐却只立在观星台上,在此台上她鲜少望天,多是俯视。可这么渺小的人间,也有诸般阴私。

左卿蜷了蜷染血的手指。之前那血还是温的,现在只剩下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