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这话不完全是为了向现在孤立无援的楚帝表忠心,更多的也是伤怀,因而说着也哭起来:
“咱家也是那等有心肝之人,也不忍见着公子孤零零地无家所依啊。”
楚帝缓缓点头,喃喃:“好,你肯和朕善待子嘉就好。”
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雨了,行宫所在之处本是深山,雨涛交杂,一片空灵。
突然,他伸手,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梦魇,又像是联想起某日大雪纷飞,颤声:“你,你去!遮住那功谴碑,叫它下得不要那么急,不要污了子嘉的尸骨!”
魏骆忙起身,却见陛下短促地叫了一声,头向后仰,倒在了椅子上。
他猝然尖声:“陛下!”
叶朝闻跪在这雨里,常长安站在阶前,叹气。侍从不忍心,跟着劝道:“叶大人还是回去罢,老爷已经说不是你的错,为何还要跪于此处,求一个已知的答案呢?”
“学生跪此不是为问学生是否有错,而是想知,陛下如此荒唐引亡魂入陵,殿前文武大臣还有老师,是否都赞同?”
常长安不语。
叶朝闻似是咬紧牙关:“这于理不合。”
常长安道:“可他本为楚谋划,又屡遭奸人陷害,没有百姓的香火,没有合适的香火,生前死后受剐,他就要再受一遍。”
“可他毕竟不是楚之人!怎能!”
“朝闻,我问你,”他取了字,可老师不曾这样称呼他,常长安是真失了望,“你读书明理,最终目的是什么?满朝文武,年幼皇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