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竹避而不答,只侧过身,声音更沉稳:“我带来一些米粮,此地偏寒,廖校尉,你拿下去分了吧,还有一些棉衣,略尽绵薄之力。”
吴阿蒙嘴唇微动,似乎是已经懂了,但还望着庭竹的背影。掀帘出去时,庭竹像是于心不忍,垂眸片刻,还是道:
“安乐王新得一子,面貌酷似殿下。”
他背过身去:“放心吧。”
众人都不明他这话是何意,只有几人觉得庭竹这是不忍见殿下背弃本朝,疏远了殿下才称安乐王,告诉他们殿下新得一子的消息也是为让他们安心。
虞宋却压低了伞檐,漆黑下只有他们忽暗忽明的幻影,她只道:“澹台岳,做了安乐王?”
澹台衡只沉默,半晌才道:“秦帝一直想换回楚儿,他能新得一子,也算得偿所愿。”
庭竹快步入了临时营帐,进帐之后,却陡然失声,掩面痛哭起来,哭声厉害,让澹台衡和虞宋都顿在了原地。
澹台衡本来是想多看庭竹一眼,如今眼睫微颤,沉默地立在伞下,不再向前一步。
虞宋却突地转过伞:“你可知,为何你我会频繁地看到这些?”
就在她话音落下瞬间,帐中传来女子的声音:“夫君。”
还有一个女童,奇怪地问:“爹爹,你怎么了?”
“你不是进宫见了安乐王之后,便解开心结了吗,怎么今日又?”女子放柔声音,“是不是他们提起了不好的事,惹你伤心了?”
庭竹嘴角微扯:“故国都亡了,又提什么伤心不伤心的。只是珠寰。”
帐中书生的影子抱起一个女童,声音忽然带了些强笑的哽咽:“你看我们的女儿,像不像我,像不像,你初见我的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