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骆本能地抹去眼泪, 哀声:“是, 是,奴这就去。”
澹台衡听到他们交谈, 只望了温顺的白鸽一眼,而后才侧身。
知理守节之人,哪怕不愿也不会轻易推拒的,因为怕开罪旁人等, 所以他只拱手。
离去时还是道:“我本是死魂, 宫宇于我无关紧要,若我踪迹全无,还望陛下不要降罪他们。”
锦衣卫及侍从等皆跪下, 但楚帝完全说不出话来,只能紧紧闭眼仓皇摆手。
待到澹台衡和魏骆走了,安和搀着他,他才睁开浑浊的眼。
庭院中无风, 楚帝却不期然地狠狠战栗了一下, 其他内侍面色更白, 安和却瞧见陛下眼中血丝, 低声:“陛下。”
“您要保重龙体。”
太常寺卿还跪着, 维持着精诚进谏的姿势,闻言面皮再狠狠一抖。
楚帝自然知晓安和是何意,更知晓太常寺卿为何面色发抖。
他想冷笑,甚至是嘲讽,他想痛骂这世人包括这些迂腐的士大夫。
他们是多么在意民智有没有开化,百姓有没有体统啊!
礼他们要抓,名声他们也要抓,可从没有一个人像他的子嘉一样,肯为百姓的福祉做出这样的牺牲。
从没有一个人,望着哪怕害自己的黄门跌跌撞撞离开时,还肯为他扫出一条清除风雪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