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即刻便收拾出来的堂皇宫殿,也好似投诚之礼般, 连殿前草木都朴实兼具清华, 深怕生性清正的公子担心他们这是侵吞民脂民膏了。
其实除无名以外, 澹台衡如今规制遭遇, 有何不在嫡亲皇子之上。但他只是收敛神色。
魏骆最怕公子这沉默不语的时候, 手上搭着拂尘正欲说什么,虞宋踏着风旋即而至,望了这恢宏殿宇一眼,便说:“可有时辰?我有话问你。”
魏骆阻拦不得,张嘴看着两人相携离去,再回去禀报陛下时,看见陛下灰败着神色,身体不适也定定看来,更觉心酸。
只能俯首将来去经过道了。
楚帝果然是一样知觉,手指按在扶手上,却始终握不紧来。往日他还可震怒可不满,但如今是他对不起他。
虞宋可对他毫无芥蒂,全不逢迎,他们是同朝的知己,累世的至交,可他们对澹台衡却不能不谨慎看重,不能叫他再伤了一回心毫不犹豫离去,更不能叫他再想起该死的澹台岳
甚至为留下澹台衡,他只能叫虞宋也留下。
所谓父母之爱子,为之计量无数还嫌不够,楚帝原来对此嗤之以鼻,如今才算有几分觉悟。
他本也不欲偷听,没想到太常寺卿来禀时,他只撑额烦躁挥手,再睁眼时,就到了天枢宫。
御花园时他便是与澹台衡一样受那无形无影的声音捉弄,知晓了所谓功德庇佑之事。
如今不过是才一晃眼,风雪就再次将殿内二人对坐,更兼有那声音戏弄的情形送至他眼前。